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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銷見斷肢有多處肌肉外翻, 惑然道:「這幾個傷口有點奇怪?看著不像被石頭刮的。」
石頭刮蹭造成的痕跡不會這麼規則,看起來應當是人為導致。
「截斷切口邊緣面板無收縮現象,這是典型的死後傷,而這幾道傷口有明顯的生活痕跡,是截斷之前造成的。」裴雨寒仔細檢視,又補充道,「而且你看,傷口平整沒有改刀痕跡,不是作案工具太鈍的緣故。」
「你的意思是,這個斷肢的主人生前遭受過虐待。」陸銷蹙眉,兇手殘忍分屍,有虐待過死者,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恩怨?
陸銷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循聲轉頭見季徹走了過來。
季徹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靠近後看清斷肢的情況,面色更是凝重,沉聲道:「是許義的手段,他很喜歡慢慢折磨人。先你切一刀,這刀口不會很深,目的是為了慢慢放血,等到傷口不流血了,就再切一刀,他會弔著你的命,不會讓你輕鬆咽氣。」
他走近了蹲在陸銷身邊,緊盯著斷肢說:「但是許義應該沒打算讓他這麼快死才對。」
陸銷聽著季徹風輕雲淡的描述,記起季徹的體檢報告中,也提到了類似的傷疤。看來這些私刑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所以才會這麼瞭解。如此一想陸銷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沉重地深吸一口氣,問:「為什麼?」
「因為斷肢的關節也有傷口,這種傷口起初疼痛感一般,但在之後的癒合過程中,每一次曲肘都會牽扯到傷口。所以我推想,許義起初應該不想讓他死才對。」季徹晦暗的瞳孔不見一絲波瀾,不知情者見了怕是要說他一句冷漠。
但裴雨寒是親眼見過季徹傷口的,時下痛心得眉頭緊蹙,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忍。
季徹說罷,見兩人都不說話了,抬首見他們臉色凝重,釋然地笑了笑說:「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和你們賣慘的,這是事實。」
他發現自己和陸銷走近一些確實會感到開心,可現在他們在辦工事,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博人關注。
陸銷緊抿著唇,忽感胸口沉悶,明明季徹才是受過苦難的,怎麼反過來安慰起他們了?
「就算是事實,也不妨礙我……我們心疼。」
季徹聞言微怔,心裡像是曬了一下午春日暖陽一般溫暖,垂眸淺聲:「都過去了。」
裴雨寒嘆了口氣,招來助手拍下斷肢現況照片,而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手腕處纏繞著的水草解開,發現斷肢戴著塊手錶。
戚春亭湊了過來,細瞧著手錶評價道:「嘶,勞力士啊,這表可不便宜。」
手錶畢竟還在斷肢上,她沒有上手檢查,而是說道:「你們法醫檢查完以後儘快送到物證,這種表都是有編號的,說不定可以查到購買源頭。」
裴雨寒頓首回應:「好。」
陸銷緊跟著說:「小戚,你們得出結果了馬上報給我們。」
戚春亭:「明白。」
眼看天色大亮,現場有用的線索不多,警方提取了有用的樣本帶走,裴雨寒趕著回去做比對,便跟著一起回隊裡。
警員在斷肢出現的附近水域,再次進行打撈,在上游300米左右的地方又發現了右大腿,另外的右臂和左大腿仍在這茫茫的江河中不見蹤跡。
聞訊趕來的記者到達現場時,警察已經撤得差不多了,只好敗興離去。
「副隊!」胡衡帶著剛拿到的dna比對結果跑進辦公室。
陸銷:「怎麼樣?」
胡衡回答:「裴科確認了,斷肢就是李家平的。」
「副隊,我根據戚警官在手錶錶盤裡找到的編號,聯絡了商家,商家表示該編號早就賣出去了。隨後我聯絡該買家,他說他去年就把表買了,賣給了這家店。」高小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