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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珮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個多年的同學和好友,在儒雅的外表下是這樣一副冷血殘暴到極致的面容,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將全部人的性命視作草芥。
他竟然還對她說,這是因為愛她,迫不得已才做了這些事。
「所以……」許珮眼中布滿了血絲,不可置信地一直重複著幾句話,「之鳳是因為我死的,我的孩子並不是我真正的孩子,旭風這些年工作百般受阻也是你刻意阻撓的……」
「是的,是這樣的。」喬巖依然笑著,一隻手死死鉗制住許珮顫抖的手腕,另一隻手裝模作樣地給她順氣,口中繼續說著讓許珮難以承受的話,「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會給陳旭風安排好可以出人頭地的工作,給他的爸媽最好的養老生活和醫療條件;我也會把你的孩子視若己出,將來把喬氏交給喬璟和歲淮一起經營。」
「你要是不答應和我在一起……珮珮,你身上已經背了一條人命了,你還想背上更多嗎?你知道的,只要有足夠的錢,我在這個地方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喬巖自從準備好撕下自己偽裝的面具後,就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許珮是他給自己挑選好相伴一生的人,遲早會知道他的真實面目,也必須接受完完全全的他。
所以喬巖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會給許珮帶來怎樣的衝擊,他覺得只要現下把人控制在自己的身邊,以後這些都是可以慢慢解決的。喬巖對自己有信心。
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許珮會用那樣決絕的方式,與他畸形的深情劃清界限。
她死了,把喬巖生命裡唯一的彩色也帶走了。跳河之前,許珮把自己所有的證件、照片、物品燒得乾乾淨淨,然後給喬巖發了最後一條訊息:
「請你瞞住旭風,好好照顧喬璟長大。」
喬巖想不通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等他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和許珮有關的存在,只剩下了那個三歲多,還完全不記事的小璟。
「我……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喬璟抱著頭,整個人蜷縮起來,喃喃自語,「沒人告訴過我,這不是真的……」
「你的母親天真又愚蠢,可確實是很愛你,她不願意委身喬巖這種人|渣,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拯救自己的血脈,就用這種孤注一擲的方式去賭一把喬巖的良心,和對她那一點讓人提起來就覺得噁心的『真情』,會不會就此放過陳旭風和你。」
「她是為了救你死的,喬璟。」陳歲淮站起身,走到喬璟正面,把自己的大手放到喬璟頭頂,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撫摸著,「你應該覺得自己很無辜吧,畢竟你那時候才三歲,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改變不了。明明喬巖和喬珏才是罪魁禍首,可他們偏偏把你拉扯了進來,讓你也嘗了嘗淋漓鮮血的滋味。」
陳歲淮看著一直做著鴕鳥狀,口中反覆唸叨「我不知道」的喬璟,牙關咬得很緊。他終於讓這個不知世事的小少爺墜到汙泥裡,把往事一樁樁放在他面前,叫他看清楚自己的幸福人生是多麼罪孽深重,然後在無盡的自責愧疚中感受和他一樣的痛苦。
可是陳歲淮並沒有自己設想中的那麼高興。
他甚至因為得不到喬璟的回應越說越生氣,將自己那把木凳往屋外踢了出去。木頭撞擊到門框時發出的沉悶響聲迴蕩在空曠的走廊裡,卻沒有將喬璟從停不下來的喃喃自語中驚醒。
「那我呢!喬璟,那我呢?」
「我連出生都是因為你的存在而被草率決定的,降世沒幾天親生母親就想要摔死我,血脈相連的父親和叔叔為了自己的私慾將我隨意丟了出去,我又能決定得了什麼?」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養母為了你和陳旭風願意付出一切,她日夜照顧了我三年,死前卻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