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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的手腕被宮女的指甲抓撓得痛癢,他氣急敗壞地猛然推開宮女,&ldo; 你這下賤的婢子!不過是一個閹人,你竟然如此對老夫大不敬!&rdo;
被推至一側的宮女腳下踉蹌,險些跌落,幸得卓畫溪扶住。何大人的言語激烈刻薄引起了其他人的不可認同。卓畫溪扶起宮女,冷眼看向何大人,道:&ldo; 莫非閹人便非人?大人便能高人一等?&rdo;
聽見卓畫溪的言論,何大人似心虛一般側過頭,冷哼一聲,&ldo; 你一女子懂得什麼!&rdo;他說著,走至一側樹根處,低頭看著地面之上小五子的頭顱,&ldo; 那時若非那般做,死的就是我。&rdo; 說完,他冷笑著轉身,看向對面的眾人,&ldo; 若換做你們,只怕也會如此。生字面前,何來的聖者!&rdo;
齊若月朝著何大人罵了一句:&ldo; 自私鬼!&rdo;
扶著宮女的卓畫溪身體一頓,欲再與何大人分辯時,季雪禾伸出手,側攔其身,道:&ldo; 姐姐,如此之人單憑口角是無法得以說服匡正,只有讓其體會何為感同身受才可。&rdo;
&ldo; 罷了,罷了,&rdo; 清晨的紛爭讓君淵身心俱疲,他嘆息一聲,音平靜而深沉,&ldo; 我等葬了小五子後,也該走了。&rdo; 說完,他走上前,試圖爬上樹梢取下小五子的無首之屍。樓舒玄也走上前,幫襯著君淵。
&ldo; 生時淪為低賤之人,待到身首異處之時卻能得駙馬之親手為其葬,&rdo;季雪禾的語氣雖溫和柔靜,聽著卻著實充滿了諷刺之味,&ldo; 其間真為妙不可言,姐姐,是麼?&rdo;
卓畫溪不語,目光看向被取下的屍體,喉嚨乾澀下嚥。宮女早已跪在地面,泣不成聲。
樓舒玄雙手撿起地面小五子的頭顱,手臂帶著顫抖。小五子臉部僵硬的安祥神情在慘白與淤紫的調和下帶著一絲生硬的詭異讓人難以直視。樓舒玄不自主地轉過其頭的方向,雙臂繃直,不願冰涼的頭顱觸碰到自己的胸膛,緩緩將頭顱放於地面小五子的脖頸之處,合上了小五子的雙眼。
&ldo; 難道只是這樣?將他放在這裡,要是被蠱屍拖走吃了怎麼辦?&rdo;齊若月問。
&ldo; 如此確為不妥,然則我們無火折亦無鍬,只能如此,&rdo; 君淵語氣略帶無奈道。
眾人看著小五子的屍首,紛紛低下了頭,沉默不言以表哀。除了何大人獨一人走至一側,眼神似帶迴避地不願面對小五子,鼻息中的那一聲&ldo; 哼&rdo;也成為掩飾其心虛的表相。
&ldo; 那人怎能如此?當真是寒了心,&rdo; 見到何大人的模樣,畫梅也忍不住嘟囔了出來。
&ldo; 事不關己,均如此,&rdo; 卓畫溪閉上眼,長吸一口氣,道:&ldo; 且他慣了高高在上之日,又怎會為區區一奴而落淚流傷。&rdo;
身側的季雪禾聽著卓畫溪的話語,嘴角輕動,&ldo; 姐姐身子可覺得好些?&rdo;
聽聞季雪禾問候自己身況,卓畫溪看向他,點頭道:&ldo; 並無大不妥,多謝。&rdo;
&ldo; 時候不早,我等也該動身,&rdo; 君淵看向不遠處的明光,說道:&ldo; 應當不遠。&rdo;
畫蓮走上前,欲扶著季雪禾時卻覺腳踝一陣生痛,酸脹之感,似扭傷一般。&ldo; 哎,&rdo; 畫蓮吱聲出來。
&ldo; 怎了?&rdo; 畫梅扶起畫蓮,&ldo; 莫不是下樹之時扭傷?&rdo;
&ldo; 許是那樣,&rdo; 畫蓮牙咬下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