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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鞠躬問好:「嶽導好,好久不見。」
嶽梧笑,沒等他說什麼,兜裡手機一陣震動,他看了一眼,果斷掛掉,才不緊不慢走向待機室。
關上門,也隔絕大部分嘈雜,他癱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個遍,才開口:「也就一個多月不見,被你說得像過了一年。拍完戲這段時間社交平臺神隱,在幹什麼呢?」
我老實回答:「在學音樂,因為我想回到舞臺上,在為那個努力。」
「不止吧。」他笑,凌空點點我身上的衣服,「品味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一時語塞。
如果把衣服搭配也算在品味裡,我覺得他可以跟邢露深入交流。
老實說,只要不在工作狀態,嶽梧是一個值得交流的朋友。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邢露加入公司、樂隊小朋友、音樂嘗試,隱去了一些關於洹載的猜測。
他默默聽著,聽完眼睛亮晶晶的,含笑不語。
「……有什麼問題嗎?」
被笑得慎得慌,我問。
「你說學音樂很重要,但是隻字不提是誰教你,為什麼想要回去也避而不談。」嶽梧抬起食指制止我辯解,「不想說也沒關係,你心裡有數就行。」
我笑,嘆口氣:「我還不確定,關於那個的答案,和我到底想不想聽。」
「世上不存在絕對的答案,想找已經是好開始了,走下去看看會收穫什麼,剩下的事情之後再說。」
「謝謝,嶽導,聽我說這些東西。」
「你真的不考慮拍文藝片?」
「——容我拒絕!請您考慮一下轉型!」
「噢,有生之年,也許會的。」
我們笑起來。
安然和宋可姍姍來遲,沒寒暄幾句,我們就收到紅毯通知。
走紅毯,回答一些常規問題,到頒獎舞臺下,按照各自的名字就坐。
這種場合不好玩手機,我只好聽安然和嶽梧分析同臺劇和各自提名角色獲獎可能性——安然到底哪來那麼多時間,一邊拍戲,還一邊對娛樂圈變化瞭若指掌。
我又想起洹載對安然的評價:標準愛豆,但影視歌都大有可為。
要學的果然還有很多。
最佳新人男演員提名到,自然不是我的,花落旁人,我也努力鼓掌。
事實上,如果我僅僅是一個觀眾,我期待的只有一個節目。
「在揭曉最佳劇情片前,讓我們先欣賞,大家期盼已久的……」
主持人賣關子,臺下螢光棒早就匯整合一片星海,呼喚peak9的聲音也越過場地,成為悠久的迴音。
「——peak9,帶來歌曲《desty》。」
那一瞬間,全場的燈光都暗下來,只有音符靜靜地流淌在這空間裡。
人類的歷史,是戰勝黑暗的歷史,有了光明,才有抵禦野獸侵襲,乃至繁衍生息的一切。
距離那種恐慌已經過去好幾千年,能夠讓人自願被黑暗包圍的,只有為數不多的情況。
一束光打在舞臺中央,穿著舞臺服裝的他們出現,小提琴音破曉而出,拉高的空間之中,他們在舞蹈,力量感又伴隨漸進的貝斯和電子音效,鼓點存在感從無到有,節拍在過渡段落拉長渲染出絕望感、又在密集地回落,像堅實的步伐,最終在積累的所有悲傷、絕望、憤怒中突破一切束縛,重獲新生。
那真的只是他們無數高水平表演中,最不足為奇的一場。我卻彷彿置身於洹載的指導,每一個音樂都充滿了實感,不僅僅是舞蹈,我用耳朵看到更多。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新世界,也是我突破知識之外,第一次領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