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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欣沉默了幾秒,像是很難回答地回憶著,「後來,楊星遠終於還是沒忍住地越過了我地和她大吵了起來。」
「我不確定在那亂成一團的相互推搡之間,她到底是被誰給推倒的。只知道她在腳下失去平衡的那個瞬間磕到了桌子的一角。」
蔣擇眼皮一跳地問:「然後就死了?」
陳欣搖頭,否定道:「沒有,只是太陽穴那兒出了點血。當時的她甚至還沒站起來就又開始扶著地毯邊緣地罵我們。彷彿她這人生來就是為了把別人貶得一文不值。」
「她甚至因為那幾秒鐘的吃痛而比平時罵的更兇,恨不得用言語把我和楊星遠踩到泥裡去。」
「而在她罵夠了之後,她終於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了。而我知道,等她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抓著我的頭髮打我,給我一個耳光,或者是照著我的肚子踹一腳。」
陳欣繼而說道:「所以我下意識地尋找著庇護,只是我剛往楊星遠那邊挪了半步就又退了回來,因為我知道,我躲得過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等到楊星遠走了之後,等待我的將會是更加猛烈的暴風雨。所以我巡視一圈屋子,最終還是惡向膽邊生地拿起了那把放在櫃子上的榔頭,然後狠狠地砸向了她。」
「說實話,那是我長到這個年紀以來的第一次洩憤。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用同樣訴諸暴力的方式反抗她。」陳欣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笑著,眼睛和鼻尖卻都泛著殷紅。
她的淚水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著,嘴角卻一直堅持上揚著。
她說:「其實說來也可笑的,在我高舉起榔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她,眼看著她從剛開始的痛呼過渡到不再嘴硬地認錯求饒,再到像一隻瀕死的魚似的連痛都喊不出來了的可憐模樣時,我的心裡居然浮現出了一絲復仇成功了的快感。」
陳欣說到這兒,停頓道:「也是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她從前說的某些話是對的。」
「——有些醃臢基因是真的會透過可恨的父母遺傳給孩子。比如暴力,比如極端,又比如假裝偽善地請求別人幫助自己。」
陳欣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鞋尖,她說:「我不知道楊星遠在看見我那副可怕得像是發了瘋的樣子時想在想什麼,只知道我媽徹底斷氣了的那個瞬間,他捂住了我的眼睛。甚至彷彿吃錯藥了地跟我說『沒事的,別害怕,大不了我替你去自首』。」
「我呆呆地被他安置在沙發上,不知道他出去做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許姨就跟在他的身後。」陳欣輕聲細語地道。
「許姨當時看了眼屋內的場景,捂著嘴,險些跌倒在地地喊了聲『造孽啊』,但是她在顫抖著雙腿地站定了之後還是選擇了包庇我。」
陳欣說到這兒,有些鼻酸地吸了下鼻子,「她甚至拒絕了楊星遠說要留下來處理現場的請求,理由是如果警方真的調查起他來的話,楊星遠會很難解釋他在處理現場的那段時間裡做了什麼。」
「『我替你們處理吧。』許姨如是跟我們說道,『反正就算警方真的問起話來我也有話說,而且他們不見得一定會懷疑到我身上來。』」
「大概是打算用她的仁慈之心來我這個罪人。」
陳欣轉折說:「只是在許姨說出那番話的瞬間,我就已經回神地開始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衝動,後悔自己都已經忍了那麼久了,為什麼偏偏要沉不住氣地在那一刻崩潰,以至於最後把他們這兩個無關人士牽扯了進來。」
「但是這還不是終點,」陳欣微微抬眼,繼續說著她一波三折的故事,「在我和楊星遠匆匆忙忙地下樓的時候,我們撞上了剛去學校給她孩子送完飯回來的盧姨。」
「當時的她不瞭解情況地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