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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這一次陳明月只吐出了一個字,她在這方面實在空白,因為她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池映輝見她不再說話,說道:「前幾天我們在醫院裡,是齊嬸每天到醫院,給我們帶需要的東西,你剛醒過來吃的那碗粥,就是她做的。」
陳明月發著抖,儘量給池映輝反饋,開口道:「齊嬸來了洖城?」
「嗯,然後她今天早上已經被齊叔送回平江了,因為我們回家了,不需要她再幫忙了。」池映輝說到這溫和一笑,「當年家業就算破敗,那也是家業,是我父母給的,齊叔和齊嬸也是父母當年請來的,我的確做了很多努力,但終究是有這些根基和可靠的人給我幫助,才有了現在。『青年企業家』這個頭銜,就是這麼來的,如果一切是從零開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明月,需要幫助的時候尋求幫助,有饋贈降臨的時候接受饋贈,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存在任何道德上的瑕疵,更不影響你是一個獨立優秀的女性。相反,在我眼裡,你應該可以更好的,只是你一直沒有自由生長的機會,你的生活負擔重,心理負擔更重。而我明知道你需要什麼的前提下,如果沒有能夠給你,讓你更好,才應該是有瑕疵了。」
「你沒有,你已經……已經很好了。」
陳明月本就不太清明的嗓音似乎更啞了一些。
池映輝繼續道:「我們付出努力,讓自己有追求,無非就是希望過得好而已,這個好的概念,它很寬泛。如果你從小生活得安穩,你的家庭可以提供給你一切,或者哪怕是一些,甚至哪怕只是陪伴,那你就可以不獨立、不優秀,或者也優秀,但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一路掙扎著煎熬著不停歇。很多人的人生都是這樣的,有家庭,親友,同伴的扶持或者互幫互助。這也正是很多人嚮往的人生,尤其是人們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以後。實不相瞞?s?,前幾年疲於奔波的時候,我就經常這樣想,如果池家沒有遇到過危機,如果我的父母沒有發生意外,一切有他們頂著,我就做一個吃喝玩樂的閒散富二代,那該有多好。可是明月,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各自都沒有過這種人生的機會了。」
他看著面前眼圈已經紅了的姑娘,摸了摸她的臉,「現在,有我在,你可以停下來了,給你自己絕對的自由。你生病了,你就可以安心養病;那個環境讓你不再舒服了,你就可以告別那個環境;公司的損失不是你造成的,而且失去一個訂單這樣的事情,在業務領域來講很正常。你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去應付任何事情。等你將來病好了,也休息夠了,想要出去,也做好了再出去的準備,那我會很高興地再把你送出門去的。在此之前,就先好好地待在家裡,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
陳明月發著抖喘息著,被池映輝拉進了懷裡。
她開始是默默地流淚,漸漸地哭出了聲,最後大哭起來。
苦難就是苦難,它除了讓經歷它的人痛苦之外,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人能夠給自己的人生做選擇,沒有人不會選擇理想的生活。
陳明月這麼多年,遍體鱗傷,她既脆弱,又冰冷堅硬,在27歲這一年,她終於遇見了池映輝。
她這麼多年一直在掙扎著趕路,從來沒有想過以後。
她其實一直很怕外面的世界,一直都很怕。
池映輝說的,她願意去相信。
她也想去見一見那個自己從未想過的,更好的陳明月是什麼樣子的,
她哭了很久,哭到後來開始抽噎,像是小孩子換不上來氣那樣。
小時候,她越是哭的厲害就越是會捱打。現在,池映輝給她順著後背,她哭了有多久池映輝就抱了她多久。
晚上,洖城照例是萬家燈火,華麗絢爛。
1602的書房也亮起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