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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你跟陳萃,沒有血緣關係。」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這個是為了什麼。可武成晚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他沒有去找陳萃,而是選擇出國留學。
都斷了!斷都斷了!有十年!放著好端端的太平日子不過,又要掀起什麼滔天的浪。
武成晚回家的時候小武哥沒在,武徽金外出了,家裡只有莫賢,她閒暇時刻會給小武哥縫衣服,新學的手藝,縫紉機踩的嘩嘩響。她低頭,視線從老花鏡後面射出來,投到他身上,凌厲,帶著幾分審視。
「我以為你回來是跟我說婚期的事。」
武成晚點頭。
她踩著腳下的縫紉機,不帶停,說:「下週,結嗎?」
稀鬆平常的語氣,像在問,飯,吃嗎?
武成晚給了一個拒絕的手勢,終於,縫紉機不轉了。她取下老花鏡,摘了手上的頂針,直至此刻為止,她還是平靜的。「有什麼好拖的?你拖著,是為了等自己迴心轉意,還是為了等你哥哥對你死心塌地?」
她的開門見山讓他不再偽裝,他回:什麼也不為,爺爺定好了時間,不是嗎?
莫賢掌落在縫紉機檯面,啪的一聲,她起身,說:「早幹嘛去了!現在都要成家的人了,整成這個樣子,不難看嗎?」
他似乎是不在乎,道:什麼樣子?
莫賢很難再從他身上看到幼時的影子,他的成長伴隨著父母的缺席,畢竟孩子長大都迫不及待的離開父母,不是嗎?「你自己說,成晚,誰能容忍你們的身份?你們這樣叫誰能接受?他是健全的人,他厭了膩了拍拍屁股走人,你呢。孩子,你是啞巴,這麼些年你受過什麼冷眼你比誰都清楚。現在再加一個同性戀,你怎麼在社會立足?我老生常談,你就沒想過這樣的關係怎麼能提供給你一個保障?你要時時刻刻緊張著你們這不被社會認可的關係,脆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比一張紙還脆弱,今天風吹了就要搖搖欲墜,明天雨淋就能坍塌。」
武成晚反問道:媽,你要這樣緊張我到什麼時候?我是啞巴,不是弱智低能兒,要你這樣擔心嗎?
莫賢手又在抖,恨不能給他一巴掌,說這些混帳話。
「你以為誰會為你的錯誤買單?」
武成晚斂眸,回:人的一生本就是在不斷地犯錯,誰的人生,誰各自買單。媽,怕什麼,覺得丟人,把我趕出去,或是叫我像小姨那樣離家,眼不見為淨。
莫賢抬手,枯皺的手落在他肩膀,說:「你憑什麼認為你能跟小姨比?你看她是善終嗎!」
他道:我不是她。
莫賢吼道:「你當然不是!可你是啞巴!成晚,你懂不懂!啞巴生來就是要吃虧,你比陳萃還差著張會說話的嘴。」
他平淡的看她,像是免疫,人就是會對日復一日的現狀麻痺,她就是這麼看他的,從小到大都是。
他回:對。你不是還有一個會說話的兒子嗎?
莫賢那一巴掌終究是落了下來,他受著,偏了頭,留下一句:結不結婚我自己說了算,要和誰在一起也是我自己說了算。媽媽,要不要我這個兒子,你說了算。
她衝著他離去的背影喊道:「你們這代人就是自私,自利!」
他想對啊,不然去吃人生永遠無法彌補的虧嗎。
日子開始變得像一團渾水。
陳萃的黴運接踵而至,同組同事偷奸耍滑,任務量開始往他這兒堆,他開始高頻機臺看色,在聚光燈下把眼睛看的酸澀不已,眨眼遠眺那會兒,眼前霧濛濛白花花的,疑心自己用眼過度,下了班關掉手機,不肯再被叫著加班。
他也得有十天半月沒見過武成晚了,也不咋聯絡,武成晚基本不會回他。
實在想的不得了,傳短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