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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馳科技的起源往前追溯,不是廖家,最早是在他。
是他二十七歲正值揮斥方遒之際,從晶片製造大廠跳槽出來,看到市場機會後自己創業孵化的小公司。
三十歲,公司和團隊舉步維艱、資金鍊面臨斷裂之時,遇到了他的貴人老廖,幾番談下來一拍即合,被老廖慷慨以高額股權和豐厚報酬收購。
當時老廖承諾了他這個創始人和團隊很多條件,一步一步到今天,形勢早已面目全非了。
現在,他時常想,公司終究不是他的。名字裡掛的依然是廖家廖馳的馳,可股份上,連廖家也做不到一股獨大了。
每次這樣一想,他就有點想放任自流,公司裡的事他何必管得這麼嚴?惹一群人不待見的事他都幹了,出面做壞人的是他,廖馳不管業務反而博了個賢君的好名聲。
除了手裡只剩不到五個點的股權,他的身份和職業經理人有什麼差別。
「總之,是資本做主。對嗎?」
「對,資本逐利,天性如此。」小穗問,「您有不同的想法嗎?反對上市的意見,我們也會在方案裡包含進去。」
她啟發式地展開:「老實說,您和團隊的反對意見我並不驚訝。投行做業務的時候要廣泛的訪談公司核心管理層,我只能說,您這種想法,不是個案。曾經我們跑過的公司裡,遇到過好幾個這樣的case。哪怕不上市、只是發股權激勵,不願意實施的也有,而且都是最高層的聲音反對。」
小穗隨口說了幾個案例,各方面的原因都有,人之常情的,匪夷所思的……
「新興行業尚且如此,實體製造企業中,大家對資本運作不瞭解也更敬畏,問題可能還更多。」
她逐層深入的耐心引導,說得頭頭是道,而且言辭真誠懇切。老李和市場總監聽得投入,領域太新鮮,聽起來挺有意思。
周望川望著高層窗外一片濃墨似的夜色,沉默又沉默。
第24章 男人的情懷
平平常常的話,讓小穗說出了推心置腹的味道。
話語權稀釋是不爭的事實,他一個副總的話,分量能有多重、有沒有人聽,這是他心底深處漸漸失去信心的地方。
雖然現在公司銷售研發他一人說了算,但他知道,雲馳已經改頭換面,沒有股東會放任他一直在內部搞「一言堂」。
廖馳過來當一把手,就有破局的意思在裡頭。他在業務前端打拼,所有後臺部門牢牢掌握在廖馳手裡。他一直知道,老廖未必沒有兩權分離、互相制衡的念頭。
小穗謀劃了幾天怎麼和他溝通,先把話題往這上引,確實引對了。
只是多薄弱她判斷不出來,因為說這話,明顯不是她一個經理該說的,有些越俎代庖了。
周望川問:「你覺得,我們的業務足夠成熟嗎?」
「憑我多年的經驗,沒有完全成熟的業務,只有市場認可或不認可的業務。」
小穗敢做敢說,「新的方案裡,我們對上市條件做過基本評估,目前看雲馳是符合的。」
「一定能上?」
「也不一定。」這東西沒人能打包票,小穗實說,「看公司基礎。從證券交易所撤回申請的,層出不窮。只炒概念而跌落神壇的,也有大把。」
「你這話還算實誠。」
周望川接著說,「就像這次你們的啟動會,匆忙上馬,結果呢?上市也一樣,產品和應用不成熟,我擔心上得越早,摔得越狠。」
終於,他說了些心裡話。小穗耐著性子聽他說完,儘量回答得中立客觀,不站在哪一頭,就像一個外部旁觀者。
「這是一種很務實、偏保守和偏悲觀的思路,我認為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