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頁(第1/2 頁)
醫生調高了他的靠背,他迫不及待地往右轉眼珠,轉到眼球腫痛。
餘光裡的影子越來越濃。
柔軟的黑棕發,白淨的闊額頭,秀頎的一字眉。金色的細框眼鏡,鏡片後是通紅的眼。
餘遠洲應當是哭過很多回,這會兒眼睛腫得像悲傷蛙。再戴個眼鏡,真真的「四眼田雞」。
丁凱復第一反應是鬆口氣,第二反應是想笑。
他還真就笑了,脖頸一撅一撅,胸腔一震一震。
餘遠洲不知道他是在笑,還以為他要噶,臉唰一下就白了。
醫生也嚇壞了,一陣兵荒馬亂。最後發現他是在樂,都錯愕了半晌。
醒來哭的不少見。頭一次見到醒來樂的。
「你現在高危,」女醫生訓他,「再扳命開麻藥了哈!(扳命:掙扎,發神經)」
丁凱復老實了。他不想睡覺,他還想再多瞅餘遠洲兩眼。餘遠洲就是他的麻藥。看著這小悲傷蛙,他一點也不疼了。
不能說話,不能觸碰。兩人只能隔著一層厚玻璃對視。
但這就足夠了。和生死的距離相比,任何距離都近。
丁凱復沖餘遠洲擠眉弄眼地k,想逗他笑。
餘遠洲看著他,別說笑,眉頭是越皺越深。最後沒忍住,拽住路過的護士道:「門口這床眼屎糊得慌,能不能幫忙給擦一下?」
「行,我給擦。」護士委婉地攆他,「病人還處於高危,不能醒太久。」
餘遠洲雙手合十地賣萌懇求:「再看一分鐘。就一分鐘。」
「就一分鐘啊,他那眼睛再轉一會兒該斜眼兒了。」
最後一分鐘。下次又不知道是何時。
餘遠洲覺得得趁著這個機會,傳遞給丁凱復點什麼。他在身上拍上拍下的,沒摸到手機,只翻到一塊白色眼鏡布。
他把眼鏡布鋪到胸口,斜邊對摺成三角。長邊向下捲成筒,又把筒滾成卷。咬破右手的無名指肚。
鮮紅的血,一點點將玫瑰染成紅色。
拇指大的血玫瑰,顫顫巍巍地盛開在手心上。餘遠洲望著丁凱復的眼睛,緩慢而清晰地用唇語說了四個音。
丁凱復的眼睛驀地瞪大。隨即一大顆圓滾滾的光,撲簌一下滑過他的臉龐。
作者有話說:
洲:那時候在icu,你剛醒的時候就抽抽,嚇死我了。
丁狗:沒,我那是在樂。你眼睛哭得好像蛤蟆。
洲(抄拖鞋):丁淘淘你有沒有心!
丁狗(抬手格擋):我咋沒有!我疼成那樣兒還拋媚眼兒逗你開心。
洲(手停住):拋媚眼兒?你不是眼屎太多粘得慌?
沉默。
丁狗:你最後說的那句話,是,是爺思愛毒吧?啊?
洲(傲嬌撇臉)(穿拖鞋):不記得了。
家人們,俺一個字兒的存稿都沒有,最近也是真忙。
二更儘量,沒有就明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餘遠洲拎著大包小包,用肩膀頂開了病房門。
「咋都你自己拎?衛龍兒呢?」丁凱復問他。
餘遠洲還反應了兩秒「威龍」是誰。想來除了王好漢也沒別人,這才明白他是埋汰人家的髒辮兒像辣條。
「肚子疼,上廁所去了。」餘遠洲把東西放下來拾掇,「什麼衛龍兒,人家跟著忙了一個來月,你倒是記下名兒。」
「黃老漢兒。」丁凱復笑了下,「還不如衛龍兒。」
「是王好漢。」餘遠洲搖起他的床靠背,「今天那家中餐館休息,我自己做了點。」
丁凱復期待地兩眼放光,嘴上卻又故意使壞:「別給我也整跑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