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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鋸八年,毒蛇終於鬆口了。
丁凱復放下了現實裡的「韓秋陽」,卻沒能放下心裡的「老師」。他的審美就像是固定了,只能喜歡戴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甚至還包養過兩個。
不過他很快就膩了。都是假貨,贗品,花架子。填不了他的渴望,勾不起他的慾望。性像是被動的,多少次都到不了頭。誰都行,s出來就行。然而s出來以後,又是無盡的麻木和空虛。
人生變成充滿毒沼氣的隧道,他在裡面摸黑走著。沼氣越積越多,濃度已經嚴重超標,檢測表響著刺耳的警報。
沒人可愛,亦不被人愛。沒有對手,亦不被挑戰。極端的孤獨讓他焦躁。越是焦躁,他便越想行兇作惡。好似唯有壞,才能宣洩他對孤獨的恐懼。
就在這時候,餘遠洲出現了。
飄著小雪的冬季晌午,一個穿著黑呢大衣的男人邁進了辦公室。
在看到餘遠洲的第一秒,丁凱復耳邊就炸起了雷。這男人雅極了,甚至高於他心裡「老師」的幻象。他的缺德病瘋狂發作,什麼下流手段都用,一門心思要把人搞到手。
可沒想到,人是搞到手了,他也滑鐵盧了。
短短一個月,他不僅動了真心,還被迷得神魂顛倒。愛情的狂風灌進隧道,檢測表的警報停了。濃黑沼氣一點點散去,他能看到自己了。
這讓他豁然開朗,心情大好。甚至能夠直面一直以來他所逃避的,那份對韓秋陽的執念。
韓秋陽?呵,連餘遠洲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如果回到十五年前,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開始覺得,不是餘遠洲像韓秋陽,而是韓秋陽像餘遠洲。那些青春歲月裡的懵懂情愫,不過是一場性與審美的啟蒙。
正主在這兒呢。以前的都只是序,做不得數。
收回了對韓秋陽的執念,他把感情全部傾注到餘遠洲身上。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只有餘遠洲。只能是餘遠洲。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餘遠洲。
他那股偏執勁兒又上來了。害怕失去,所以越抓越緊。沒有安全感,所以爆發出可怕的獨佔欲。
當他眼裡只有餘遠洲的時候,沼氣濃度再度攀升。慾望已經把他吞噬,一點點的不安都能引燃一次爆破。
他在濃黑的欲裡操著愛刃,將他的珍寶劃了個稀爛。卻還渾然不覺,為自己的勝利沾沾自喜。
作者有話說:
大狗的好日子明兒就到頭了!
第五十五章
丁凱復收回思緒,看向懷裡的人。
「來玩個遊戲吧。」他把眼鏡架回餘遠洲的鼻樑,用一種孩子般頑劣的口吻說道,「遊戲名就叫,「讓你家長來學校」。」
話音剛落,他自己就扶著額頭低低笑起來,「你不是問過我老師是誰嗎。我今天就告訴你,是我初中的班主任。那男的也是瘦高個兒,戴金邊眼鏡。特看不上我,動不動就眼睛一立,指著我說:「丁雙燁,叫你家長來學校!」,「丁雙燁,你真是一顆老鼠屎腥一鍋湯」,「丁雙燁,你朽木難雕,濫泥扶不上牆」。」
丁凱復每說一句,笑意就加深一層,到最後變成了哈哈大笑,眼淚都被笑出來了。
黑沉沉的笑,從破舊的歲月裡穿過來,像是生鏽的鐵釘劃在黑板上。
直到有了餘遠洲,那個名叫韓秋陽的傷痛才徹底過去。他終於能夠風淡雲輕地宣諸於口:韓秋陽算個屁。
就好像有了鑽石的人,不會再心心念念那塊沒買著的瑪瑙。甚至還覺得那塊瑪瑙粗糙得可笑,他偏得貶低兩句洩憤不可。
丁凱復俯身湊到餘遠洲耳邊,低聲罵道:「不過是個臭教書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餘遠洲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