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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沒有信仰的女人去跪拜、祈求她心中最忌憚的女人,只需要她女兒的一條命。
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媽媽,是在無怨無悔地愛著她。但她並不是一個好女兒,她決定要走完的這條路上沒有媽媽。
她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小棠,對不起小樹,她總是在做錯事,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所有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而那個從未被她辜負的人,卻一次又一次地辜負了她。
「菩薩算是個什麼東西?」夏黎桐竭力抵抗著身上的疼痛,再度展現出了趾高氣昂地神色,「不用求她,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才不信神佛呢,求人不如求己。她更不想讓自己的媽媽去祈求孟西嶺他媽的寬恕和原諒。
夏秋白卻說:「少說兩句話吧,趕緊休息。」
夏黎桐也想休息,可是,她今天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孟西嶺還在麼?」
夏秋白卻答非所問:「你孟叔叔的公司臨時有點事,先走了。」她只口不提孟西嶺,因為在她們母女的「互不干涉」原則中,並不包含孟西嶺。
夏黎桐只好開門見山:「我想見他。」
夏秋白不容置疑:「不行。」
夏黎桐抿了抿唇,猶豫著說:「其實、真的和他沒關係。」
夏秋白態度堅決:「我不信。」自己的女兒是在孟西嶺的家中出的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孟西嶺從小就排斥她,這也是事實,所以夏秋白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孟西嶺,「誰知道他是不是和那個女人串通好了聯手害你的?」
夏黎桐立即露出了一副無辜又遲疑的神色:「應該、不會吧?我也沒有招惹過他呀。」
夏秋白冷笑:「你是沒有招惹過他,但他一直把咱們母女倆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覺得是咱們霸佔了他的家,搶了他媽的位置。他也就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其實比誰都惡毒。」
要是換做從前,夏黎桐一定會反駁她媽的話,因為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直覺得孟西嶺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最善良的人,如同一塊潔淨的、觸手生溫的璞玉,因為他是第一個願意給她巧克力吃、給予她溫暖的人,所以,哪怕是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她不聞不問、從西藏領了個女人回來,她都沒覺得他惡毒,只是覺得他沒那麼在乎自己罷了。但是現在呀,她覺得她媽說的對,他真的很惡毒,惡毒到能放任周汐對她肆意辱罵,惡毒到能邀請陸靖去參加他的生日宴,肆無忌憚地羞辱她。他會借刀殺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明槍,而是暗箭,她從來都沒有防備過孟西嶺,所以,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傷害到他。
果然是情深不壽,越是真心實意的對待一個人,越是吃虧上當。做人真是不能太單純。
孟西嶺和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沒什麼不一樣,都是髒的。
但她現在還不能放棄他這張牌。
她要、物盡其用。
想了想,夏黎桐又對她媽說:「可是、我們要是一直和孟西嶺僵持著,孟叔叔夾在中間會很難受吧?我不想讓孟叔叔為難,他對我們還挺好的。」最後一句話倒是真的,孟利嵩確實對她挺好的,而且要是沒有孟利嵩,也就沒有今天的她——她夏黎桐雖然是個錙銖必較的人,但也知恩圖報,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心裡都記著帳呢,算的很清楚。
夏秋白這回沒再反駁女兒的話。雖然這麼多年下來,她一直在利用孟利嵩,但孟利嵩對她們的恩情,她也都記著呢。她也不想讓孟利嵩太難堪,而且這些天以來,孟利嵩已經夠為難了。
夏黎桐看母親的態度有所動搖,立即繼續勸說:「我就是想和孟西嶺說幾句話,沒關係的,而且,做人要留一線呀,我不想把事情搞僵,更何況你才剛求過羅怡初,現在就這麼對待她的兒子,是不是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