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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卿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句古詞: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
她大氣明艷,卻又冷若冰霜,像是一個救苦救難的神仙,又像是一個踐踏人間的魔頭。
她善的不徹底,惡的不透徹。
這樣複雜的一個人,活一定不輕鬆,
然而萍水相逢,生死一遭,他卻無以為報,只能默默地在心底為她誦經祈禱,由衷地祝福她可以早渡苦難,來日安好。
夏黎桐又是翻牆回到了後院,先去衛生間上了一趟廁所,然後才躡手躡腳地回了「永言間」小院,輕輕地推開了禪房的門,卻沒敢直接進去,屏住呼吸立在門外,小心翼翼地朝屋子裡面打量了一眼。
房中沉寂安靜,孟西嶺還在熟睡中,對她的消失毫無察覺。夏黎桐不禁舒了口氣,悄無聲息地從門縫中鑽了進去。
忙了一晚上,她也有點累了,把身上的裝備全部卸了下來,塞回了行李箱裡,再將鞋襪一脫,直接鑽回了被窩。
後腦躺進柔軟枕頭裡的那一刻,她不禁長舒了一口氣,緊繃了一晚上的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今晚的運氣比較好,舍利塔裡面只有一位小和尚值夜班,還被她騙走了。後來,她在第六層塔中發現了那串被供奉在佛像之前的十八子沉香木手串。
她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把那條手串從案臺上拿了起來,仔細地檢視著。
如她所料,主珠上附帶著的紋路,確實和小棠畫冊中出現的圖案一模一樣,像極了一個「周」字。
延卿小和尚說過,高檔的木料在被打磨的過程中會逐漸展示出自身的獨特紋理,並且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一模一樣的木紋……這就是說周燃的這條手串一定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不然小棠不會以這顆珠子做暗號。
毋庸置疑,周燃一定和小棠的死有關,即便沒有侵犯過她,也難辭其咎。
但她並沒有把這條手串偷走,用手機照了相錄完影片後,又把手串原封不動地放回了案臺上,因為她不能打草驚蛇。對她來說,周燃是魚餌,她需要好好地利用這條魚餌,調出更多的魚。
至於後續該怎麼利用周燃這條魚餌,她還沒想好,需要從長計議,也需要和小樹好好地商量一下……但她現在真的好累,還很冷,頭昏腦脹,根本想不出什麼好計劃。
夜色漸深,她的腦袋越來越沉,還有點懵懵的,最終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然而卻睡的並不舒服,像是陷入了冬季的沼澤中,又像是置身熊熊火海,身上時冷時熱,難受的要命。
身上蓋著的被子怎麼一點用都沒有呢?不僅擋不住寒意,還捂不住熱氣,她覺得自己身體內的能量像是被開閘放水了一般源源不斷地流逝了,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桐桐、桐桐!」孟西嶺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夏黎桐勉勵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他,神智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孟西嶺,我好難受……」
她發了一額頭的虛汗,臉頰上浮現著兩坨異樣的紅團。孟西嶺擔憂地蹙起了眉頭,迅速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得燙手:「你發燒了。」他立即從床邊站了起來,步伐匆忙地朝著行李箱走了過去,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現在就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和條理,像是要去逃難的一樣,隨便抓起一樣東西就往行李箱裡面塞,風捲殘雲般收拾好了他們倆的行李箱。
先把行李箱塞進了後備箱裡,再回去接人。
孟西嶺又坐回了床邊,動作小心地把夏黎桐從床上扶了起來,給她穿上了外套,又蹲在了地上,給她穿好了鞋襪,然後把她從床上橫抱了起來,踏大步走出了禪房。
屋外更是冷得要命,夏黎桐抱緊了他的脖子,竭力地汲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