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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牆頭之後,她依舊很謹慎,沒有立即跳上去,而是像一隻貓頭鷹一樣蹲在了牆上,由於瓦片的走勢問題,她還不能正著蹲,只好側著蹲在牆頭,一腳踩一邊的瓦。
偌大的前院內空無一人,舍利塔雖然離得遠,但夏黎桐還是能看到,塔上每層的小方窗內都亮著黃色的燈光。
不會是每層都有人值守吧?什麼破塔呀?這麼金貴?
夏黎桐都有點生氣了,繼而又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唐卡博物館。
也不知道她的計劃能不能行得通。
就在她準備從牆頭跳下去的時候,餘光裡面突然閃過了一道白色的反光,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好一顆鋥光瓦亮的小光頭。
不是延卿是誰?
她看到的那道白光,就是延卿的光頭反射出來的月光。
不過延卿並沒有注意到蹲在牆頭上的她,因為他現在正站在一口深井旁,低著眼眸、一動不動地朝著井底垂望。他身上依舊穿著那件青色的修行服,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月光照亮了他蒼白的面色,也照亮了他滿目的糾結與痛苦。
這場面直接把夏黎桐給看樂了。
狗屁佛門清淨地啊,這一晚上真是精彩極了,一個準備縱火奪物的女瘋子、一個想尋求佛祖庇佑的變態強-奸犯以及一個試圖跳井自殺的小和尚齊聚一堂……簡直是熱鬧他媽給熱鬧開門,熱鬧到家了呀。
第25章
這是一口用青磚堆建的圓形筒井,寺廟重建之前就已經存在在這裡了,傳聞是靜山寺第一代住持親自帶著弟子們挖掘的。早些年自來水尚未普及到這裡,寺內的所有僧人的吃喝拉撒洗全部仰仗著這口井,可以說是有著相當深厚的歷史淵源和情懷感,所以即便後來寺廟重建用水便捷了之後,這口井也依舊沒有被拆除,時不時的還會被用一用。
平時打水的時候,延卿也沒覺得這口井有多深,一眼就能望到清瀅的水面,水桶一投下去,很快就能聽到清脆的擊水聲;然而此時此刻,這口井卻深到令人望而生畏。垂望井口,井道漆黑、狹窄、壓抑、逼仄,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能給人帶來無盡的恐懼感和窒息感,卻又帶著魔力,不停引誘著他縱身投入。
帶有水汽的寒意一陣又一陣地從漆黑的井口冒出,與深冬的寒風混合在一起,不斷襲擊著周圍的一切。延卿身上穿著的那件灰色修行服已經沾了潮氣,手腳也被凍得有些麻了。他低著頭,緊緊閉上了眼睛,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了積攢了許久的勇氣,緩緩抬起了早就被凍僵了的右腳,朝著井口邁了出去……
「你到底跳不跳啊?」寂靜的夜色中忽然想起了少女的嗓音,不耐煩的語氣中又夾雜著不高興,「我都等了半天了,腳都要凍麻了!」
都要被凍感冒了,聲音中都帶上齉齉的鼻音了。
延卿如遭雷擊,渾身一僵,驚慌失措地把腳收了回來,抬起了鋥光瓦亮的腦袋,神色倉皇地環顧四周,失去去尋找聲音的主人,卻一無所獲。
四周黢黑一片,別說人了,連只烏鴉都沒有,可聲音明明就來自不遠處啊……延卿頓時有點慌張了:「誰、誰呀?」
「撲哧」一聲,有歡快的笑聲傳來:「哈哈哈,你一個要死的和尚還怕鬼麼?」
延卿:「……」
他好像有點猜到是誰了。
延卿穩了穩心神,朝著左邊的高牆看去,終於在牆頭找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那位姓夏的女施主,正氣定神閒地坐在牆頭的琉璃瓦上,雙手扶著瓦頂,修長的雙腿悠閒地從牆頭垂落,仿若一個去戲院看熱鬧的觀眾似的,居高臨下、滿目戲謔地瞧著他。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看到她,是因為這位夏施主穿了一身黑,就連臉上和手上都戴著黑口罩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