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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人信了這個傳言,但假木偶做的把戲,終究只是把戲,不夠有說服力,因此需要真人穿上戲服,頭上戴好木偶殼,腳上穿雙長靴,這長靴黑底白麵,底高一分米,行走在夜色裡,人眼壓根看不見鞋底,看上去,就像雙腳離地懸空走來,福子目睹,宣揚出去,木偶成精這一說法,便更使人信服了,至少讓黃春義感覺害怕,不然不會清早就請來道士驅邪。」
蝶君微笑著,安安靜靜聆聽下去。
「再接著,就是文叔,被『木偶人』活活嚇死,屍體被放置到黃春義房中,腦袋套上木偶殼,木偶找替身之說便能完美掩蓋原本的殺人動機,我原本想不通,扛人進屋這樣大的舉動,貼身保護的阿泰怎麼就沒發現,現在才知道,這個『木偶人』就是阿泰,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沒明白,你讓阿泰殺黃春義,應該輕而易舉,怎麼會等到今晚再動手?」
蝶君神色惶惶地捂住胸口,一副不知情的語氣:「警官在說什麼?我一介女流,哪裡來的膽子,支使阿泰殺害老闆呢?」
在阿檀困惑的眼神裡,蝶君柳葉眉似蹙非蹙,輕言道:「我不過是害怕,憤恨,日日向老天爺祈禱,祈禱這個欺負我的黃老闆早些死了就好,我本來是祈禱,黃老闆惡事做得這樣多,一下就死豈不是便宜了他,最好是能慢慢被嚇死,只可惜,來不及了。」
阿檀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凜冽起來:「策劃這麼多,這麼周祥,你、陳班主,與十年前吊死春湘園的小秋是什麼關係?」
這句話落音,蝶君唇邊噙著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徹底消失,她輕輕嗟嘆一聲,並沒有言語。
「你們都是鶴州人,能為她的冤情策劃這麼多,從鶴州到長沙城,進入春湘園,誘使阿泰賣命,費時費力,普通關係肯定做不到這個程度,除非是至親。」
微不可查的,蝶君眼底閃過一絲哀傷。
「小秋死時十八九歲,過去十年也才二十八九,而你不到二十,姐妹?陳班主五十有餘,在背後推波助瀾,父女?」
蝶君凝視阿檀,臉上露出的,是讚許的神情。
這件事,她與父親籌劃數年,實施的時候,蝶君也以為天衣無縫,沒想到短短几天,就被眼前這個人看了個透徹,如果不是警察廳入駐春湘園,父親害怕夜長夢多,恐怕她也不會暗示阿泰今晚就動手,要真是拖到明天,估計就殺不了黃春義了。
「怎麼不說話,我猜對了?」
蝶君卻不接阿檀的話頭:「只說,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沒有意義了。」阿檀輕嘆出聲,也對蝶君投去讚許目光,「你說得沒有錯,今晚,果真上演了一出別開生面的木偶戲,你提著細線,牽動幾下,兵不血刃,仇人便悄無聲息地死了,而我們,雖然知曉了真相,卻掌握不了任何實質性證據。」
畢竟,蝶君與陳班主,確實沒殺人。
她由衷鼓掌:「精彩。」
未幾,腳步踢踏聲響起,童叔友疾跑過來:「阿檀,阿檀?」
「童叔?」
「黃春義死了,兇手是阿泰。」
阿檀意味深長地看向蝶君頷首幾下:「我已經知曉了。」
阿檀轉身過去:「帶我去看看吧。」
深夜時分,雨霧迷濛,春湘園中卻亮起燈火,如白晝一般。
地上,阿驟聲淚俱下交代動機,皆因他愛慕蝶君,痛恨黃春義,又想起木偶成精傳言,所以才會從戲班裡偷了戲服,喬裝打扮夜潛入屋持刀殺人,沒成想,黃春義早已轉移了地方。
而另外一邊,阿泰也面無慚色講述他與阿驟如出一轍的動機,也承認文叔,正是因為看到他驚嚇致死,問及所穿木偶戲服從何而來,阿泰不動聲色看了眼遠處的蝶君,也說從木偶戲班偷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