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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班主吞下口水潤了潤喉嚨,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蹣跚著,走到床榻邊,從里拉出一個木箱子。
阿檀不掩疑慮,眼睜睜看著陳班主開啟,待看清裡面物什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木箱裡,大大小小,滿滿當當,全是木偶人。
陳班主合上木箱,心平氣和交代:「都是我做的,我喜歡做木偶,也擅長做木偶,做完了,木箱子裝不下,我就往外送,我給阿驟送過,也給蝶君送過,給黃小少爺送過,春湘園裡許多人,我都送過,有什麼問題嗎?」
阿檀沉沉眉目,又從紙箱裡拿出套在文叔頭上的木偶外殼:「這個呢?也出自陳班主的手嗎?」
陳班主神情淡漠地盯了那木偶外殼少許時間:「小兄弟說過,不想答的便可以不答,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阿檀扯出一個笑容:「好,此題跳過,我再問你,你為什麼要帶著戲班從鶴州城來長沙城?」
「長沙城更加繁華富裕,來這裡能多掙些銀錢。」
「長沙城有好幾家劇園,為什麼會選擇春湘園?」
「聽說春湘園的生意好,老闆也厲害,我們想有個依仗而已,只是沒想到——」陳班主的頰肉微微跳動,聲音裡也帶了些許恨意,「春湘園的老闆,厲害得過了頭。」
阿檀狹了眼眸,心中隱隱有了猜想,她的語調更加清冷:「是來之後才知道春湘園的老闆厲害,還是因為這個厲害老闆你們才會來這裡?」
陳班主詫異地瞥向阿檀,很快,又恢復如常,他緩緩籲出一口氣,閉口不言了。
阿檀並未勉強,她頷首幾下,氣定神閒接著講述:「昨天晚上,警察廳在春湘園圍牆邊上抓住一個想要逃跑的女人,這女人,陳班主你不會陌生,是湘戲班的小管事,吳嬸。」
「吳嬸被我們抓住之後,交代了一些事情。」
陳班主臉色微變:「什麼事情?」
「陳班主的反應,像是很關心?既然關心,我就大大方方告知你。」阿檀下巴輕揚,慢條斯理講道,「吳嬸交代了自己逃跑的原因,是因為夜晚聽到了湘戲班從前一個小旦的戲音,當夜又目睹一個木偶人半夜進了文叔的房,第二日,文叔就被發現死在黃春義房裡,吳嬸駭不過,這才起了逃跑的心思,對了,她還提到,這個小旦名叫小秋,已經吊死十年了,陳班主,你想不想知道小秋為什麼上吊?」
不等陳班主回答,阿檀自顧自繼續開口:「是黃春義設計,文叔與吳嬸配合,使醉酒的小秋失身黃春義,後又慘遭辜負,想不開自盡了,巧合的是,小秋也是鶴州人,與你,與你們戲班的人,都是同鄉。」
「就算是同鄉,與我們有什麼幹係?」
「春湘園的怪事,都是木偶戲班來才開始的,偶人傳言,也是你們帶來的,文叔之死,吳嬸之驚,又都與十年前小秋的死亡脫不開幹係,這樣來看,我覺得我的懷疑非常在理。」
聽到這裡,陳班主卻笑了,他低垂腦袋,盯了許久鞋面,再昂頭:「小兄弟,你的懷疑確實有道理,不過——你不要忘了,殺文叔的是個木偶人。」
「是木偶人,還是披著木偶外殼的人?我猜,陳班主的心裡應該是清楚的。」
阿檀審視著陳班主,他身量不高,駝著背,行動還有些不便利,那晚與他打照面的「木偶人」一定另有其人。
雖然現在不知道是誰,不過不要緊,這人的真面目,很快就要揭曉了。
阿檀一字一頓:「陳班主,你可能不知道,昨晚,我與那個『木偶人』見過,並且,還提取到了他殘留在雜物間窗戶上的手指紋路。」
指紋鑑定技術,民國初年由西方舶來,如今在國內刑事應用的發展日趨成熟。
陳班主眼眶上那兩綹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