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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很深刻。遊玩那天出了些太陽,日光透過層疊闊葉投射下來,在周欽之裁剪得體的深色西裝上映上斑駁光影。
他歉意地蹲下,慢慢伸手過來,阿檀想躲,卻被他拉住腳踝:「別動。」
阿檀沒動了,她盯著周欽之柔軟的細發,輕輕吸氣,呼吸有些不暢。
周欽之握住她紅腫的腳踝揉動,動作輕柔,希冀替她減輕疼痛,而後,他躬在阿檀面前:「秀茵,抱歉,我揹你下山。」
思緒拉回,阿檀不自在地吞嚥了下口水,聽得周欽之冷沉的聲音繼續響起。
「她腳傷了,沒法再行走,我便揹她下山,那天風和日朗,沿途美極了,對了——」周欽之餘光向後,「你們不愧是兄妹,連身重都一模一樣。」
阿檀怔忪了少許時間,含糊回答:「應該吧。」
周欽之收回視線,眸中情緒晦暗不明,他欲言又止,將話盡數吞嚥入腹。
到落腳點,周欽之將阿檀放到床榻上,又叮囑她:「你先睡會,等天亮,我叫醫生過來幫你看看腳傷。」
「睡不著了。」阿檀嘆了聲氣,目光落到周欽之身上,突然想到什麼,「警長,你起身看看。」
雖不知她有什麼意圖,周欽之還是配合地站起身:「怎麼了?」
「你走到窗戶邊上。」
周欽之照做,往窗邊挪了幾步。
阿檀問道:「你身量多高?」
「五尺五寸。」
「五尺五寸……」阿檀複述著,手裡比劃著名,後開口,「那木偶很高大,我估摸著,快有五尺七寸了。」
周欽之有些驚詫:「五尺七寸?」這身量,無論走到哪裡應當都是極為矚目的。
「不對。」阿檀雙眉蹙起,「他的腳懸空著,頭上有珠冠,如果減去這些的話,這木偶真實身量大約在五尺二寸。」
「懸空?」周欽之面露困惑,「真懸空,還如何能夠行走?這樣高大,又不是戲臺上的偶人有真人在底下操控,你看清了是懸空的?」
阿檀闔上眼回憶,只記得那木頭傀儡腳上的白鞋分外顯眼,而鞋底與地面確實有差距,差距在一分米上下……
她睜開眼:「親眼所見,確實是懸空的。」
周欽之愈發困惑了,他伸手,虎口蹭了蹭下巴青茬,沒想通其中緣由。
思緒滯塞,阿檀揉了揉太陽穴,終於感受到了睏乏,她眼皮耷拉著,頭往枕頭上靠去:「警長,我突然困了,想先睡會。」
「嗯。」周欽之站在窗邊思索了會,再回頭,室內只剩下了阿檀輕緩的呼吸聲。
寒露已過,將臨霜降,天有些冷,她又穿著單薄,周欽之放輕腳步走到床榻邊,將被角拉開替她蓋好。
她睡得並不安穩,眉蹙著,唇微翕,一縷碎發不安分地滑落在她的眼角,周欽之看著,目光有些挪不開了。
時間空間好似失控,他瞳仁染上晦色,手指也失控了,明明已經替她撥落髮絲,卻還沒有收回,得寸進尺,妄想要撫上她的臉頰。
等真的快要觸碰到時,指尖一頓,周欽之剋制著,緩緩收回了手,只是往下去替她掖了掖被角。
周欽之吐出口濁氣,轉過身,自嘲地輕笑一聲,他低垂眼眸,抬腿往門外走去。
沒有得寸進尺,不是因為自小森嚴家教養成的良好禮儀,更不是因為當今時代推崇的紳士風度,只是單純的,不想驚擾了她的清夢。
清早,阿檀再次進入那個與木偶人打過照面的雜物間,這次天光大亮,屋內所有都曝露在視線之中,清晰可見。
屋內很久未打掃過了,進門去不僅一股黴味,每呼吸一口,還都有灰塵攪動鼻腔。
阿檀咳嗽好幾聲,掩了掩鼻,視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