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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壯子抹眼淚擤鼻涕, 哭哭啼啼, 言語之中無不稱讚文叔之好。
「我來戲班兩年,和文叔非常投緣, 他無子無女, 我無父無母,文叔拿我做親兒子看, 我本也想等以後給他養老送終,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嗚嗚嗚嗚——」
他哭得悲痛欲絕,哭累了, 歇會, 又憤憤道:「說起來,都怪那個阿驟,天煞的阿驟,要不是他想這些鬼點子, 惹怒了木偶, 文叔怎麼會被木偶殺害!」
阿檀瞳仁微微顫縮,喃喃自語, 「惹怒,殺人?」她唇角勾起,「有意思。」
審完王壯子,阿檀來到春湘園庭院中,那裡擺放著許多木偶人,皆是戲班上臺演出之道具。
阿檀走到一個偶人面前,蹲下身來與之對視。
偶人戴花冠著綵衣,面白無須,眸眼細長,它雙唇飽滿,臉上笑意若有若無,看久了,竟看出一絲陰詭之態。阿檀昂了昂下巴,故意挑釁它:「你還能成精?」
她伸出根細長手指,頗帶侮辱性質地戳著木偶的額頭:「你還能殺人?」
似乎還不夠過分,阿檀往偶人臉上狠呸一聲:「憤怒嗎?啊!晚上來找我,我名何阿檀!記住了嗎?」
惹完一個,阿檀如法炮製,來到第二個木偶人面前繼續挑釁,她就是想惹怒偶人,看看這些偶人是否會如阿驟壯子二人說的一樣,因被惹怒來殺她。
不遠處的周欽之,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抿唇淡笑,他走到阿檀身後,調侃她:「你將所有偶人都得罪完了,要真來找你,這麼多,應付得過來嗎?」
阿檀無所謂地吹了聲口哨:「 來就來,我還能怕他不成,最好能來,我給它骨頭架子拆了拿給我文繡姨當柴燒——」
周欽之聽著她狂妄的話語扶額忍俊不禁,就這個閉眼的間隙,阿檀已然轉身到了周欽之面前,周欽之甫一睜眼,便見阿檀那雙轉盼流光的眼,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
她的眼眸明澈,眼尾微翹,攝他心魄,讓周欽之不自覺悸動。
但他剋制力極強,短暫的失神過後,周欽之低眸輕咳一聲,再看阿檀,他單眉錯愕地上挑,一眼看穿她意圖,幽幽開口:「什麼事?」
阿檀難為情地撓了撓鬢角:「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說。」
阿檀踮起腳,湊到周欽之身邊耳語幾句,溫熱的呼吸拂動他的耳廓,周欽之嗓子幹癢,喉結微微滾動。
「偶人殺人傳得神乎其神的,究竟真是木頭成精還是有人搗鬼尚不可知,正好近期警察廳案件少,我建議留幾人在春湘園中辦公觀察情況,屍體搬來搬去太麻煩,要不然取來器具,我就留下來,在春湘園裡驗上一驗吧……」
話沒講完,周欽之無情打斷:「你是想合理夜探春湘園吧。」
阿檀一怔,笑了笑,索性不裝了,攤牌了。
「我也有這個意思。」
畢竟偷摸進來不妥,很可能再背嫌疑。
「我是覺得,這行動一次,保不齊也會行動第二次,留在春湘園中查探,才更離真相更近,要是木偶害人,就抓這木偶,要是人借木偶之說害人,就抓這背後之人。」
周欽之想了下,指出問題所在:「警察廳大張旗鼓派人留守春湘園中,是木偶作祟還好,要真是人搞鬼,你覺得他還是否會輕舉妄動?」
阿檀一拍腦門,她只顧著能有由頭合理進出,疏漏了這一茬。
阿檀眸子轉轉,努力思索更好的主意,突然她想到了什麼,興奮地響指一打:「我還有想法。」
「說來聽聽。」
「我是認為,」阿檀頓了下,笑漾狡黠繼續道,「到了春湘園,這麼大個劇園,不演出戲怎麼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