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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未果的事陶竹早已?坦然,她知?道裴嘉譯也?看到她了,走過去主動打了個招呼:「你不是物化生嗎?你們不應該昨天就已?經考完了,怎麼今天還來??」
她的眼睛水亮亮的,一點都沒有他的緊張,語氣?裡滿是考完試的輕鬆,不像是裝的。
可裴嘉譯不想她這樣,這樣不公平。
他眼眸深沉,緊緊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啞著嗓子問?:「你覺得呢?」
陶竹笑容一頓,答不上來?他意有所指的問?題,往後退了半步。
裴嘉譯自嘲地笑了下,撥動額前長長了的碎發:「我又嚇到你了?」
該怎麼回答呢?
陶竹輕輕地攥了攥握在背後的筆袋,重複他剛才?說過的話:「你覺得呢?」
她還開的出來?玩笑,少年心事如承擔洪流的牆,早已?不堪重負,她的笑容輕易將銅牆鐵壁割出裂縫,思念的泉水一湧而瀉:「陶竹,我喜歡你,很喜歡,真的。」
每一個字,都深藏心底許久,在每一個深夜輾轉反側。
太?直白了,直白的不像是他這個謹慎內斂的理?科生會說出來?的話。
像是在考場上用腦過度,陶竹思維停滯,動作緩慢地揉了揉後脖頸,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或許你不知?道,我每天都發了瘋一樣地想你,我怕影響到你學習,不敢跟你說。」裴嘉譯的情緒像是豁開了一個封不住的扣子,剋制的情緒無?法控制,越說越激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緊張不安,卻又怕沒機會再告訴她,而一口氣?說完,「我也?曾經自欺欺人地想過,你拒絕我,會不會是因為不想影響高?考,會不會在高?考之後,一切就都好了。」
心底的某個想法,和裴嘉譯不謀而合,陶竹心底的某個點,像被青草尖撩了下,卻答不上來?他說的話。
繃著力?氣?的雙臂,因為陶竹的久久不回應而無?力?地耷拉在身體兩側,裴嘉譯垂下頭,聲?音模糊:「但現在看來?,我自作多情了。」
陶竹深吸了一口氣?,給身後路過的考生讓位置,耳邊聲?音交雜,與家長相擁喜極而泣的歡呼聲?,後悔已?晚的哭聲?,都沒此?刻裴嘉譯的嘆息聲?清晰。
裴嘉譯還剩下最後一句話,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他還是想試一試:「陶竹,我們全?家要移民澳洲了,只要你說你想讓我留下來?,就一句話,我就不走了,跟你在國內一起上大學。」
陶竹雙唇緊抿,不敢說話。這太?重了,她不敢背負另一個人的未來?。
夏日蟬鳴不知?疲倦地在叫囂,可樂氣?泡在湛藍的天空下揮灑。
「陶竹,我能抱你一下嗎?」得不到回應裴嘉譯低著頸骨,像是哀求,「就一下。」
這一走,大概就是永別,從今往後隔著半個地球,縱使他日有緣再見,亦不是如今的你我,少年也?想為自己的青春,畫個不那麼圓滿的句號。
時間?的齒輪轟隆隆地轉動,天光流淌,逐漸熾熱起來?的小巷口像是一部無?聲?的青春紀錄片,記錄少年少女們不安的心事。
心動沒有道理?,那些彼此?陪伴的春夏秋冬終將過去。
就這樣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裴嘉譯才?再次聽到了陶竹細微的聲?音。
她說:「算了吧,祝你此?去一路順風,未來?招財進寶。」
你去和你的家人,看看我沒見過的,國外的月亮吧。
頭頂嘰喳不停的雀鳥,總有一天,也?會向南飛去。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的事,不給任何希望,也?是一種善良。
陶竹狠了狠心,轉過身,卻猝不及防地看見停在綠樹下,那輛熟悉的萊斯萊斯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