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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舒赫不知容煬要做什麼,叫了他一聲。
「不要說話。」容煬豎起一根手指。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那孩子的美夢,哪怕明知道隔壁的人聽不見他們對話。
容煬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孩子,唇邊帶著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笑意,連目光都是柔和的。
舒赫看得有些吃驚,從他第一次見到容煬,這麼多年的時間,他從沒見容煬這麼愉悅的神情。哪怕容煬偶爾也會笑一笑,但那笑容是冷淡的。就連他當上了妖王,容煬也只是說了一句很好,神色淡然,似乎也並不是真的有多開心。他永遠都疏離又剋制,像是帶著一層面具,將一切的悲喜都掩埋於下。
「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沒有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撫摸著嬰兒的臉龐,忽然說。
「名字啊?」她的丈夫皺起眉。
這邊容煬眼神微動,手指屈起,隔空彈了一下,那男人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輕輕甩了下頭。
「不如叫寧辭吧。」他說,然後拿過紙筆,寫下兩個字。
「寧辭?」妻子有些好奇地問,「為什麼?」
「不知怎麼,想到了。」那男人自己也很疑惑的樣子,想了想又重複了一遍,「就叫寧辭。」
妻子沒再問,把襁褓掀開一點,去逗那個孩子,「寧辭,傅寧辭……」
嬰兒醒了,咯咯地笑起來,這邊容煬也笑了,伸出手在空中虛虛描繪著孩子的輪廓。
忽然,那個嬰兒偏頭看向牆壁,有一瞬間舒赫的心被提起,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面看不見他們。
「寧辭。」身旁容煬隔著這堵牆與孩子對視著,極輕地叫了一聲,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舒赫扭頭看他,容煬的眼眶竟然紅了。
但那樣的神情也只是一瞬,容煬很快又平復下來,深吸了口氣,一言不發地推門離開。
舒赫急忙跟了上去。
他一直走到病房大樓前的花園裡才停下來,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絲落在他衣服上,容煬也不躲,「你安排兩個信得過的,幫我看著他。」
「具體要做什麼?」舒赫問。
「什麼都不用,遠遠守著他就好。」容煬輕聲說,「不要讓他受傷,不要讓他出事,只要他平安地度過這一輩子就好了。」
容煬又離開了,舒赫安排了一隻麻雀一隻兔妖跟著傅寧辭,偶爾他自己也會去看一眼。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有什麼特別,長得倒是很好看,幾乎可以說是漂亮,但別的和其它孩子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
每天追貓逗狗,抄作業打遊戲,上課遲到就翻牆進學校,舒赫碰見過一次,簡直發笑。
可每當舒赫覺得這就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又會想到那天晚上的容煬,哪怕這些年他真的一次也沒有再出現在傅寧辭身邊,舒赫也能夠感覺到,他視他如珍寶。
傅寧辭就這樣長大了十八歲,有天那隻麻雀精慌慌張張地來找舒赫,說傅寧辭出事了。
他急忙趕到醫院去看,卻發現許久不見的容煬竟然已經到了。
他站在病房外,容煬設了結界,病房裡空無一人。舒赫第一次感覺到傅寧辭的身上出現了很奇異的力量,但他一直在吐血,好像很快就要死去了,容煬費了好長時間才止住,傅寧辭身上的力量也再次被隱去了。
容煬面色蒼白地去洗了身上的血跡,看到了門外的舒赫,嘆了口氣說,讓舒赫可以把安排的都撤了。
舒赫不知道容煬用了什麼辦法給自己另找了個身份,光明正大地陪到了傅寧辭身邊去。他也是那時才猛地意識到,哪怕三百年的時間過去了,容煬依然是初見時清俊無雙的青年模樣,一絲改變也無。
舒赫想傅寧辭這一病對容煬來說也許算是好事,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