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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之前想買這種玫瑰,店員跟我說要預定。」
她嗅了嗅,白色花瓣的隱隱光澤裡,泛著雪間松針的冷香調。
孟葭抬頭看他,審犯人似的,「你做過幾次這種事?」
大概是變了身份,腦子裡緊繃的一根弦也鬆了,那些時刻提點著自己,需要不渝遵守的禮貌和規矩,崩潰了防線。
尤其,是在這樣晚風亭亭的黃昏裡,連投射進車內的光線,打在開著車的鐘先生臉上,都柔和得不像話。
鍾漱石裝,「什麼事?花是下午讓秘書訂的,這我承認。」
「少扯,不是這個事,」孟葭半真半假的,當面追溯起過往,「是捧著花接女學生,還親自開車,跟人家約會這種事。」
否則怎麼對流程這麼熟悉。
連挑花的品味,把花束輕放在她懷裡的動作,都像慣犯一樣。
鍾漱石沒答,而是直接握住了她手心,叫她感受。
孟葭不解,「幹什麼呀?」
他說,「你摸摸,都出汗了我。比上臺匯報工作還緊張。」
「誰信你的,又不是沒見過你做報告,你根本面不改色。」
孟葭邊著,邊用力跟他較勁,要把手抽出來。
鍾漱石一手握著她,眼看她白費一番力氣沒得逞,另一隻手打方向盤。他笑問,「在哪見過?」
「影片裡。你在上邊講著,我看主席臺上的人,比你要更緊張。」
孟葭如實說。她是和劉小琳一起看的,因為經常關注時政新聞,大資料經常會自動推送。
那天,鍾漱石一身深色西裝,兩手撐著演講臺,袖口露出一段白襯衫。他幾乎脫稿,眼神剛好落在臺下第三排,沉朗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如流水擊石。
本來她聽這種新聞,會下意識的在腦子裡翻譯,給自己出題,比如,市場結構該怎麼表達,比較優勢又翻譯成什麼?
但那一次,孟葭破天荒的,像被抽走所有的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甚至,連鍾漱石說的中文,她都要反應上三秒。
眼裡只有一個英氣挺拔的鐘先生。怪他模樣太好。
鍾漱石抬起她的手,遞到唇邊吻了下,「盯著我看得夠仔細的。」
孟葭急忙否認,「才不,我看的是主席臺上,那群正經人。」
「拐著彎兒罵誰不正經呢?」
鍾漱石垂眸瞥她。末了,故意罰她似的,握著她的手稍一用力,疼得孟葭吱哇叫。
孟葭不吃這眼前虧,「好吧好吧,你正經,你全天下第一正經。」
他這才收了力道,笑說,「沒辦法,咱們心眼子小,這耳根子裡啊,聽不得批評。」
「是,我理解,上了年紀的人,心眼都小。」
孟葭趁機抽開手,在空中甩動兩下,那張不肯吃虧的嘴,又頂風作案。
給鍾漱石氣得,面上卻笑得春風化雨,又來捏她的手。
孟葭側了側身子,躲開了,「手都要被你捏斷了,討不討厭。」
鍾漱石問,一臉真切關懷的樣子,「有那麼疼啊?」
孟葭撅著唇嗯了一聲,「對呀,我都聽見骨頭咔咔響,差點折了,以後還怎麼寫作業啊。」
張嘴就來!鍾漱石忍不住斜乜她。
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兩成不到,連她的一根骨頭都沒挨著,淨揉那細嫩皮了。
但他喜歡孟葭這副樣子,小姑娘嘛,她又生得這副玉顏色,本來就該嬌縱一點。
成天踽踽獨行的,抱著兩本書在校園裡,穿梭來穿梭去,見人也只是客套點頭。
怎麼想,都辜負這段蓬勃年歲,他怕她將來回想起來,要後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