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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這麼早打電話?」
「吉大哥,是我,安小寒。」她說,「你先別說話,先聽我說。」
「你說。」
「昨天晚上見到我的事,我希望你別告訴我家裡人。」那邊一直沒有說話,她說:「我求求你了。」
「為什麼呀?」吉君豪在電話裡問,他又壓低聲音:「你媽天天哭,別提多慘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現在出現,並不能改變什麼,不是嗎?你自己也說了,我姐會砍死我。你總不希望我姐也因為這事去坐牢吧。」
這句話終於戳中了吉君豪的軟肋。他嘆了一口氣:「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也不知道,我得先想好該怎麼辦,過段時間,我會回家的。」
「好吧。」吉君豪說:「那你自己出門在外也得注意安全啊,如果在外面遇到事了你可以報上我的名字。」
他誇口的語氣讓安小寒的嘴角添了一絲笑意。掛電話之前,她又問:「你昨天晚上好像還說了別的事,我沒聽清,你能再跟我說一遍嗎?」
「什麼事啊?」
「好像是誰去找過我之類的事。」
「哦,對,前幾天有個戴墨鏡的男人來咱們這一片跟我打聽過你,反正看他的樣子也像是出來混的,牛逼哄哄的,口氣沖的很,我就跟他說你去外地了,不在這片住了。那人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安小寒說。她是真的不確定那人會是誰,她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掛了電話。從小店裡走出來了以後,她思索了半天,覺得來找她的人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姜緒柔的哥哥姜鵬,二是趙海明。
但兩個可能性裡,還是趙海明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畢竟從離開川江去禎海打工後來又去了富安這麼長的時間裡,自己並沒有和姜緒柔保持聯絡,就連昨天兩個人在橋洞下近乎奇蹟般的重逢也都是某種奇怪的緣分罷了。而如果是趙海明的話,那恐怕還是和趙海亮的死有關係。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莫不是他又突然發現了什麼端倪,也許趙海亮生前有過什麼日記,上面提過自己,而這些日記最終還是被趙海明看到,所以他才會去安家找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就麻煩了。自己已經夠對不起家裡人了,如今再因為自己而讓他們沾上趙海明這個狗皮膏藥,那自己就更加無法面對他們了。
她去了郵局,扣除了自己回富安的路費之後,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寄回了家裡,她沒敢寫安美雲的名字,她知道姐姐怕是永遠也沒法原諒自己,她在匯款單上寫了媽媽的名字,在匯款附言裡,她寫了三個字,「對不起」,後來又覺得這三個字太輕飄飄,太微不足道了。於是又用櫃檯上的原子筆把它們劃掉。重新寫「給齊安雅。」匯款人的那一欄裡,她沒有填自己的真名,地址也是假的。她把單子交給櫃檯裡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在電腦裡輸入她填在匯款單上的資訊,看到了她劃去的那三個字,問她這三個字算不算進附言裡去,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剩下的時間,她漫無目的地在川江市裡亂轉,她在心裡有種隱隱的感覺,今天以後,自己將會有很久都不會再回到川江來了。她不配。似乎還是在一年之前,她的心底裡還有種傲慢的清高,她覺得自己遲早會揚眉吐氣地離開川江,就算是再回來,也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檢閱般的心態。而現在,自己卻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對於自己因為幼稚自私和懦弱而闖下的大禍絲毫沒有去面對和承擔責任的勇氣。她真的只想逃,她在心裡為自己的這個決定找各種辯解的理由,最後只能推脫,認定了這只是一種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如果她現在回去,她會崩潰,她也會惹得已經崩潰過的家人再經歷一遍痛苦。而且她沒有把握,一旦這種崩潰發生,自己還有沒有能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