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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那天的豆漿是最好喝的, 味道和小時候江父第一次給她喝的相比,毫不遜色,都是那種細膩的順滑, 讓人心間暖暖的。
那天早讀開始, 江渚才慢慢地將那封信拿出來, 一字一句細細地品, 忍不住不看,又不想一下子看完。
「我的小姑娘:
請允許我這樣喚你。
我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估計你已經睡下了,但願你能夠好夢。我只能夠以這種方式, 把我內心的言語吐露給你。
其實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封信, 大概前十幾年都無人可以訴說, 現在開啟了話匣子, 也但願你不會厭煩我。
我看到你被壞人傷害, 這並不是偶然,而是埋藏在我心底的難以言說的晦澀。
故事的起初得回到三個月前, 我在一家奶茶店做臨時工幫忙。
你好像很喜歡喝那家的飲料, 每次都點的是最普通的晶鑽果茶,每日都來,日日一杯。明明都已經夏天了啊, 點的還是熱飲。
所以我就記住了一個女孩兒,有著小小虎牙,綻放笑容時還能看出左臉頰上的酒窩。
大抵我說這些你是不記得的,畢竟我太普通了,普通到很少在前臺忙碌。
我的人生常常被霧霾和瘴氣給掩埋,前途更是沒有光明這一說,於是常常對自己死心,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噓,你先別急著去反駁。
我早就對『啞巴』、『殘疾』這類的詞語免疫了,可能是因著有其他更為黑暗的稱呼掛在我頭上,比如『黑孩子』。你一定不知道這個詞的意義,甚至我如果沒有告訴你,你可能都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詞的存在。
人的造詞能力真的很厲害,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三個字,就把我前十幾年甚至後半輩子的人生都囊括了。
黑,與白相對,也預示了不祥。『兒童村』裡面聚集的都是孩子,罪犯的孩子,我是其中的一員,最不詳的一個。排擠,非議,質疑,嘲笑,這些嘴臉我全然不在意,我不想,可也掙脫不了。
江渚,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一出現,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了,心裡通透明瞭,再沒有哪一刻比我遇見你那時更為真摯的了。我想和你牽手,和你擁抱,和你走很遠的路。
這種欲·望太深沉了,我怕會把你壓垮,所以在你遇到壞人之前,截止到那一刻,都沒有勇氣出現在你面前。
你是我孤夜裡的一盞明燈,我常常在夜深人靜時在內心咀嚼普希金的詩。
《我曾經愛過你》裡是這樣說的。
『我曾經沉默地、毫無希望地愛過你。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願上帝賜給你的也像我一樣堅貞如鐵。』
人常常是矛盾的,你和我太不同了。
你明媚陽光單純的讓我覺得喜歡你是對你的一種玷汙,畢竟我是活在黑暗裡的人啊。
可就是這樣的你,對我而言,卻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抵抗不了,也嘗試過抗拒。可是我要說抱歉,我失敗了,且一塌塗地。
複雜的人往往更渴望簡單。
我對你的喜歡大抵是我人生中最純粹的一件事情了。」
……
江渚覺得那個早晨是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她和於崢在一起了。
此後的一天,兩人基本都是同進同出,可因為中間的考試,兩人不僅沒有退步,反而都更上進,班主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江母反倒是見江渚的成績後,對於她的異常表現沒有多說過什麼。
比如每天早上都自己坐公交去學校,又比如晚上說和同學一起回來,不必讓她去接了。
她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