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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頭次吃到糖的小朋友。
「幼稚。」
逢宿見他剛剛也不躲,就直直站在那,給自己踩,心裡迸發出了一朵朵煙花,也就原諒了這人剛剛佔嘴上便宜了。
「昨天,給那小孩兒做手術的時候怕嗎?」
「怎麼?逢記者要給我來個採訪?」
逢宿凝視著這人腳上自己的半個鞋印,小聲嘟囔,「你這人,就不能正經一些嘛。」
語氣像是小孩子在偷偷抱怨媽媽藏起自己放了好久沒捨得吃的糖果。
委屈的,糯糯的,帶點親暱的撒嬌。
沒看到上方江念遠的眼神在聽見她的話後突然就軟了下來,快要化成一團春水,順著河岸兩側,傾瀉下來。
「不怕。」江念遠閉了眼睛,像是在回憶。
其實怎麼不怕呢,最開始的時候面對這些,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訓練的時候從來不敢鬆懈,心裡頭壓著那麼多的心事,只能透過不斷地訓練來麻痺自己,透過槍聲警醒自己,腦袋整天在褲腰帶上別著,活得多累啊,怎麼就能不怕?
最初上了戰場,白天的炮聲和硝煙讓人暫時忘記了生活的不快,可到了夜晚,意識發人深省,那些好的不好的記憶全部回到大腦裡,把人逼瘋,卻又不能瘋。
半夜裡,對講機響了,就得調整好情緒,穿上醫生袍衝出帳篷,繼續救人。
日復一日,五個年頭,將近兩千個日日夜夜,四萬多個小時,兩百多萬分鐘,都是這樣過來的。
突然感覺眉心上有了溫熱的一點,江念遠睜開了眼睛。
「你能不能別皺眉?」
「我剛剛皺眉了?」
逢宿點了點頭,「像個小老頭。」
「怎麼別的姑娘說我皺眉也好看。」
江念遠表情戲謔。
「可能她們都近視。」
逢宿表情認真。
倒是又把江念遠逗樂了。
「哎,對了,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房間的?」逢宿一拍腦門,才想起自己最開始想問的問題。
「對,睡得死沉死沉的,你心可真夠大的,躺在外面都敢睡著。」
逢宿不理會這人,反正總覺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就是了。
「擱心裡罵我呢?」
逢宿咬了咬牙,搖頭,反正堅決不能承認。
「等會要出去看看嗎?」江念遠手指了指外邊。
「可以嗎?」
江念遠點點頭,看著逢宿可憐巴巴的閃著期望的大眼睛有些好笑,像哈士奇在賣蠢。
「那我先回去拿相機啊,你先在樓下等我一會兒。」
逢宿等不及看見江念遠點頭,就跑了。
江念遠看著她跑掉的背影,有些發愣,過了幾秒,才回了神。
開啟手機,瞄了眼簡訊收件箱裡剛剛收到的簡訊。
「遠哥,那邊兒又有異動了,估摸著也就最近,可能又要出東西了。」
手指無意識敲著鍵盤思考,手機螢幕一閃一暗的。
江念遠帶著逢宿去的地方,離醫院不遠。
兩人並肩走著,倒是都沒有說話,又不覺得尷尬,一時間氣氛很好。
逢宿抬頭看了眼天空,今天的天氣本身就很好,藍天白雲,看得人也心情舒暢。
「這兒的天氣真好。」逢宿不禁有些感慨。
江念遠也跟著望了望天,還真是。來這了幾天,忙著整頓,又遇到了幾場大大小小的戰爭,還真沒好好看過這兒。
幾時這樣好看了?
周圍人都各自忙著自己的,小街道一時間也都熱鬧得很。
逢宿問旁邊的人,「我們來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