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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心情不虞,聽到彥清的話,難得煩躁地斂眉,「和你說又有什麼用?」
彥清不可置信,「陳敬?」
陳敬自知失態,勉強平靜下來,撇過頭道,「……抱歉。」
彥清察覺到陳敬尖銳的態度,失落地垂下頭,「那我先回教室了。」彥清離開前說,「陳敬,如果你想找人聊聊,我一直都會在。」
回教室的路上,陳敬依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這次,陳敬不覺得是因為他出格又叛逆的行為,而是因為他心底的傷疤昭然若揭。
解釋別人目光背後的含義是主觀且無益的,但陳敬扼制不住負面的情緒。好像所有人都在凝視著他的苦痛,看著他這樣自甘墮落地掉下懸崖——噩夢成真了。
今天的排課是講解開學考的各科卷子,陳敬坐在最後一排,斂眉看著手裡的空白試卷,一邊現寫一邊聽講。專注的思考,能讓他暫時逃避未知的外界環境,躲進他熟悉的殼裡。
下課時,吳老師放下粉筆說,「陳敬,你過來一趟。」
陳敬對於老師的單獨談話已經習以為常,但此時迎著全班人的目光走出去,如芒在背。
吳老師嘆了口氣,「陳敬,你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父母離異,不是你放任自流的理由。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你這麼糟蹋自己。」
口吻儘是怒其不爭。
陳敬淡淡地撇開眼,心想,竟然連吳老師都知道了。到底,是從哪兒傳出去的呢?
吳老師翻著陳敬空白的暑假作業和開學考試卷,頗覺頭疼,「儘管成績不是交友的唯一衡量,但你的態度很成問題。」
陳敬覺得話題轉變得莫名其妙,「你想說什麼?」
「老師知道你和彥清以前走得很近,但你沒有發現,他已經和你疏遠了嗎?」
陳敬神色一凜,好笑道,「就事說事。這和彥清有什麼關係?」
吳老師看著面前油鹽不進的刺頭學生,合上卷子,語重心長,「這或許和彥清沒什麼關係。但隨著你們長大,成績所帶來的一系列不同,比如大學和就業的選擇,你會發現你們不在一個世界裡,無可避免地漸行漸遠。」
吳老師平和地說,「步調一致,才能維繫友情。陳敬,你再好好想想吧。」
吳老師離開後,陳敬仍站在門口,心情很亂,放空地看樓下同學們忙碌而有目的地奔忙。
「喲,這不陳敬麼。」
陳敬側頭,看到了韓思遠,一個很久沒見過的人。陳敬把垂落的劉海單手撩到腦後,蹙眉看韓思遠挑釁的神情。
雖然陳敬近來行事不羈,但也只是自顧自地,沒和誰有過節,於是騁陽的這兩年來,唯一和陳敬有過矛盾的,也只有韓思遠了。
陳敬想起來,當初他和段老師在門內談話時,韓思遠也才剛剛離開。如果韓思遠當時並沒有走開,是很可能聽到的。年級裡早就傳開這些訊息,和那時談話的時間線也對得上。
陳敬淡淡地問,「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韓思遠笑起來,「啊——什麼?是你父母離婚的事嗎?」
陳敬也笑了,「是的哦。」
韓思遠的表現證明他肯定不無辜,他聽著陳敬貌似平靜的語氣,不安地感受到了暗潮洶湧的怒氣。他之前和陳敬打過一架,儘管陳敬當時很剋制地收勢,但不難看出陳敬是練過的。
韓思遠警惕地退了幾步,陳敬雙手插兜大步邁過去,前傾上身,低聲問,「是不是你?」
很有壓迫感的姿勢。韓思遠哂笑了聲,「是我,你滿意了嗎?我可是自費生,你敢把我怎麼樣?」
騁陽有自費生制度。分數略低於統招線、但家境優越的豪門子弟,可以透過層層篩選,拿到那鳳毛麟角的自費生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