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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被很好地保護在了媒體之外,簡默花了很大力氣,來為八卦新聞繁複誇張的遣詞造句剝繭抽絲,從字裡行間看到了陳敬過去的這三年。
簡默最終撥開陳敬如今身上瀰漫不去的冷淡、漠然和漫不經心,觸碰到殘酷真相的一角——陳敬周遭的不是捉摸不透的迷霧,而是壓人脊樑的數重山。
是夜,簡默站在窗邊,單手拿著一杯熱牛奶。
城市的夜晚總是潮湧般地鼓譟,奔流不息的河流裡,每滴水都相依,每滴水都不知他人的寂寞和難捱。
安德森今晚抵達中國,陳敬去隴城機場接機。
安德森以前也是陳晟語的學生,但和安龐不同,他與陳敬算是舊交,年齡相差得也更小。
陳敬還記得第一次見安德森是在外公的誕辰上,有個外國人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陳晟語的學生,安德森。我時常聽老師炫耀他的孫子天資卓越,很想認識一下。」
陳敬回握住安德森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外公誇我誇得太誇張啦,我只會一點點而已。」
當時安德森的中文還很流利,兩人就這樣聊起來,倒也盡興。
安德森原本想在陳晟語的祭日趕來,但俗事纏身,護照還過了期,等安德森忙完,已經是現在這個時候了。
陳晟語隱退後,安德森來中國的次數不多,人生地不熟,陳敬就主動提出了帶路。
安德森剛結束漫長的航程,風塵僕僕,用中文和陳敬打招呼,「陳敬,終於又見到你了!」
陳敬聽到安德森彆扭的口音,笑著張開擁抱,「你的中文水平年年都在退步。」
安德森回抱了陳敬,鬆開後便說回了英文,「我來中國的機會變少了,也沒有結識新的中國朋友,很少說中文了。」
陳敬也用英文和安德森交流,「理解。你訂了哪裡的酒店?我帶你安頓好。」
「我聽說,老師的紀念館已經建成了。」
陳敬點頭,「我還沒去過,你想去嗎?我可以陪你。」
安德森攬住陳敬,「明天去看看吧。今夜,我要先好好休息。」十幾個小時的漫長航程,的確很考驗人的精力。
陳敬把安德森送到了酒店。安德森說,他還會在中國逗留幾天。
陳敬坐在沙發上,看安德森從隨身的行李裡拿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安德森說,「生日禮物。」
陳敬是七月底的獅子座,他頓了頓,才恍然想起生日將近,「送我的?謝謝。」陳敬拆開,看到裡面是薄薄一沓樂譜手稿,疑惑道,「這是什麼?」
安德森靠在落地窗前,雙手抱臂,「老師的手稿。我一直留在身邊。這次來中國,恰好快到你生日了,想來小少爺也不會缺什麼,只有這個能算得上心意。」
陳敬把檔案袋合好,遞給安德森,「太貴重了。既然你已經留了很久,就再繼續留著吧。」陳敬看到手稿邊角留下的日期,已經是數十年前了。
「你要是不想收著,那就以我的名義贈送給紀念館吧。老師的手稿留在我身邊,多少也孤單,不如多讓人看看。」
安德森的語速難得緩慢,陳敬聽得用心,淡淡笑了笑,「好。」
陳敬又開啟檔案袋,仔細地看外公留下的親筆。沒有標題,大多隻沒頭沒尾地裁了樂曲的一截。
陳敬細細識譜,「大多是巴赫?」
安德森點頭,「是。你現在還彈鋼琴嗎?」
陳敬沉默了會兒,「彈得不多。」
「那就是生疏了。」
陳敬笑了笑,「你在提點我?」
安德森側頭看窗外的城市俯景,隨口道,「提點?稱不上。你的鋼琴,想彈就彈了,不想就不想。」
陳敬仰躺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