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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看向簡默的眼眸,原來無論怎樣看,都覺得這雙眼瀲灩好看,現在卻只感到刺人脊骨的陌生。
他不能挽留的,已經讓他痛徹心扉;而他以為能挽留的,也岌岌可危。
陳敬閉了閉眼,輕聲說,「簡默,那天你聽到韓思遠他們嚼舌根,卻無動於衷,為什麼?」
簡默愣住了。
他該怎麼和麵前的少年講,他支離破碎的、不堪的曾經呢?那是他最醜陋的傷疤、最難癒合的隱痛啊。
意料之中的沉默。陳敬自嘲地想。
是的,翻篇了,明明翻篇了。但此時此刻,陳敬卻不能再哄騙自己了。
簡默那時的無所作為,像一根刺一樣紮在陳敬心裡,陳敬麻痺自己不去多想、不去猜忌、不去懷疑。自始至終,陳敬交予簡默的,都是滿心滿意的赤誠啊。
陳敬看著簡默緊縮的瞳孔,艱澀地開口,「因為你不想為了我而招惹麻煩,因為我不值得,是嗎?」
「……怎麼可能?」
面對著彷徨又悲傷的陳敬模樣,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簡默心軟、心疼又心碎。
他在拐角處苦澀又疼痛的猶豫,面對段老師不捨又無奈的妥協,明知陳敬受傷卻被彥清攔下時的無力和焦躁,始終在他心頭縈繞、如影隨形的自卑、貪心和折磨,該怎麼向陳敬坦明呢?
——連他自己都沒能明晰。
簡默很清楚,沉默是最壞的選擇,但讓陳敬知道這些,只會比最壞更糟。
兩人間的氣氛太過窒悶,公交車恰好到了站,陳敬覺得心煩,擠出人群從後門下了車。
簡默匆忙地想要拉住陳敬,卻已經來不及追上,只能看著車門在面前緩緩合上。
陳敬的背影太過決然,隔著玻璃,瘦削又孑然。
簡默在下一站跑下車,舉目四望,卻只看到人潮洶湧、車潮如織,他身溺其中。
陳敬可能在任何一個岔路口、任何一條小道。上帝投下骰子,簡默在命運的機率裡失去了方向。
簡默心事重重地乘了下一班公交車,回家時,驚訝地發現父母都在家。簡父和簡母都是從政人士,平日裡忙於事務,早出晚歸。
簡母看了眼時鐘,「你回來遲了。」
簡默抿了抿唇,眼角的潮紅還未完全褪去,「我錯過了班車。」
「我和你父親接到了上級的調任通知,等你這學期結束,我們就去岸城。」
簡默愕然地愣在原地,簡父滿懷歉意地說,「抱歉,但是……」
簡父晃了晃手裡的檔案——
是一份轉學手續辦理。
第28章 騎士的獨白
簡默查閱了岸城的相關資訊。
繁榮的北方城市,有大雪紛飛、潔白而漫長的冬季和乾燥的、颱風不至的夏季。
哪怕是乘坐飛機,從岸城到隴城也需要三個小時,那將會是相隔上千公里的觸手不及。
倒計時的沙漏已經開始了。一切都太倉促。
陳敬在期中考試時打起精神,再次考回年級前十,登上紅榜——這意味著,陳敬很有可能分進創新班。看完排名後,陳敬並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高興,徑直回了教室。
華庭歆用肘撞了下楊斐然的胳膊,「陳敬這次考得很好啊!」他四處看看,卻沒看到陳敬,「誒,他人呢?」
楊斐然道,「可能有什麼急事吧。」
彥清是看著陳敬離開的。
陳敬把自己裹進堅實的殼裡,並不是刀槍不入,但相當固執地高聳心防。現在,彥清也束手無策了。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五月。
學校舉辦了春季戲劇節,班主任段老師抽到的劇本是童話故事。這是分班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