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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還放著一首曲調催眠的歌。
周維輕奇奇怪怪的歌單之一,好在這首是英文,喻衡勉強能聽懂。
「到哪了?」喻衡迷迷糊糊問。
「你家樓下。」周維輕放下手機,轉頭望著他。
「怎麼不叫我,」喻衡打了個呵欠,「小方呢?」
「又不急,」周維輕回答,「打電話去了。」
喻衡點點頭。這臺車的車載音響實在要比桑塔納好得多,播放的旋律很清晰,喻衡零零散散聽見幾個單詞,什麼kiss,night,left eye之類的。
「我上去了。」他伸了個懶腰。
在他碰到門把手前,周維輕拉住了他。
「可以有一個告別吻嗎?」周維輕明顯也聽見了那句歌詞,「只親你的左眼。」
「不可以。」喻衡斬釘截鐵。
「好的。」周維輕說。
然後他靠過來,低頭親了親喻衡的右眼角。
「回去小心,」周維輕說,「晚點我再聯絡你。」
到家之後喻衡睡了很長的一覺,夢裡昏昏沉沉晃過去好多東西,他一個碎片也沒抓住。最後喻衡是被餓醒的,費力從床上爬起,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
喻衡點了份拌飯,去門口取外賣的時候發現地上還有個快遞盒。是朱婉儀寄來的,掂了掂,裡面像藝術擺件,上面附了留言:贈品。
喻衡也沒有想到,朱婉儀這個網站執行得挺好,據說流水不錯,比他想像中有市場。
他把快遞盒開啟,裡面卻不是他以為的產品,是一個很舊的筆記本。翻開后里面是周維輕的筆記,但字跡比現在青澀很多,寫得並不工整,某幾頁散亂地堆積著文字。
喻衡打電話過去:「你給我寄的是什麼?」
「你才收到!」朱婉儀說,「周維輕的舊日記唄。」
「哪兒來的?」
「我老家那套房子之前賣了,這些老東西一直堆在倉庫裡,我前兩天收拾了下,應該是很久以前我不小心錯拿了他的東西,」朱婉儀說,「留在我這兒沒用,你要麼自己看,要麼還給他唄。」
「我才不,」喻衡拒絕道,「不如燒了。」
朱婉儀嘿嘿笑兩聲:「也行,注意防火啊。」
話雖然這樣說,但喻衡吃完飯,還是翻開了。
這本子看起來起碼有三十年了,事實上也果然如此,喻衡看到前幾頁上週維輕寫下的時間,那時候他才十歲左右。
說是日記,但寫得零零碎碎,只是小孩的一些心情摘錄。
-喜歡閃電,打雷的聲音很好聽
-周文走了沒人給我開家長會,不知道家長會的意義
-很想去那條河裡游泳,但聽說會死人
再往後翻幾頁,大概是周維輕十三四歲的時候。
-每天都要說很多沒意義的話
-想買那張唱片,但沒錢
-想離開這裡
-爺爺每次說對不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再往後,記錄小孩心聲的語句就沒了,只剩一些周維輕年少時寫的青澀的歌詞。
喻衡突然發現,周維輕小時候也許也孤獨過,也無措過,只是久而久之這種淡漠的生活成了常態,他就習慣瞭如此。
他最後把這日記本合上,放到了置物架頂層。
兩天以後,喻衡覺得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給bob留了一條很長的言,大意是謝謝對方的盛情邀請,但自己估計還是不能離開國內。
bob估計在開會,沒有回電,只發來了訊息,委婉詢問喻衡原因。喻衡大概思考了下,胡亂編造說他的父母不支援。
家庭原因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