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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操勞讓許念疲憊不堪,精神壓力已經大到需要靠安眠藥度日,此刻他實在沒力氣承受更多,哪怕是善意的安慰。
抬手拍了拍好友肩膀,就當是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收到心意了。
與聞舒相比,他已經算是超人般的存在,工作生活樣樣不落,就連線打電話的語氣都是正常的。
一週後陸文州脫離危險期,送到特護病房後,許念偶爾還能去接送孩子。
生活彷彿重新回到正軌,那場意外留下的傷痛似乎在漸漸癒合。
但真的是這樣嗎?
文斌那邊已經定罪,具體量刑還要看受害者的恢復情況,許念已經決定,如果陸文州發生意外,他會要他償命。
所以他拒接與文斌的父母見面,哪怕老兩口跪在家門前求他,他也不在乎。
聞舒說這叫「心如死灰」,許念卻覺得自己明明活得很有盼頭。
感恩節這天幼兒園組織孩子們上了堂烘培課,放學後許芸將自己的點心交給爸爸,要他帶給陸文州一起吃。
許念耐心告訴女兒,大伯生病了沒辦法吃東西,而且他也不喜歡吃甜食。
許芸卻執意要父親送去,並神神秘秘的說,要到了以後才能拆開。
於是,許念在深夜來到病房,與往常一樣坐在男人床旁嘮叨今日的見聞,說到最後,帶著醋勁兒數落:「你看你,老成這樣都能把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話是這麼說,嘴角卻勾起抹笑。
他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
兩人剛談那陣,每到下班都能收到一束火紅的玫瑰,把營銷部的幾個小姑娘迷的,天天在背後八卦是哪位富家千金在追求自己老闆。
後來感情淡了些,還是能在某些有意義的紀念日收到對方的禮物,手錶、領帶、錢夾,如果兩人都不忙,有時也會是一場打著開會考察旗號的蜜月旅行。
是什麼時候起,他們不再為對方準備驚喜了呢?
許念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到男人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寬容,即便是他挑起的爭端,對方也會先一步束手投降。
無底線的退讓和包容,難說不是種逃避和厭倦。
可生活就是如此。
再恩愛的夫妻也無法保證二十年如一日的充滿激情,更別提後來男人做出的那些荒唐和背叛。
若換做旁人也就算了,可許念做人拎得太清,平日哪怕再溫情,但傷害就是傷害,二者無法抵消,所以他活得很彆扭,如同人格分裂,留戀和逃避同時存在。
但這些,都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頭想想,其實還挺幼稚的,」許念坐在病床前,邊嘮叨邊拆禮物,「那時候就期盼著你一心一意,聽說你身邊有了新人,恨不能氣上一整天,後來習慣了,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你看你這人,壞得都叫人沒了脾氣。」
絲帶被緩緩拉開,露出一個粉紅色的盒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祝大伯早日康復」。
許念被這狗爬一樣的字型醜笑了,垂著眸子繼續道:「過去我嫌你朝三暮四,如今你怨我對陸家絕情,你來我往的糾纏了小半輩子,你老了,我也老了,都不知道誰欠誰多點······」
盒子被開啟,露出三塊咖啡色的薑餅人。
兩大一小,小的那個在中間,還給自己畫了個土氣十足的小辮兒。
許念看樂了,拿起來正要給誰看,視線轉過去,笑容僵頓時在了臉上。
他不在了。
任憑自己如何逗他,如何向他表白,沖他發火、撒嬌,他都不會再看他一眼。
那感覺就像是心裡空了一片,寒風呼嘯而過,連片葉子都沒能留下。
「文州,」許念握了握對方乾燥溫暖的手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