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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用自己的尊嚴作為代價,求他能網開一面,放他去以身犯險。
陸文州注視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許念,頭暈得厲害,連說話的力氣都失去了。
彷彿又回到當年,這個身影伶仃的孩子匍匐在自己的面前,渾身顫抖的祈求他能救他。
他還要他怎麼做?
怎麼做才能讓他滿意?
陸文州膝蓋一彎,重重砸在地上,展開雙臂將搖搖欲墜的愛人擁入懷,他似乎比他更加絕望,手勁兒大道幾乎要把人壓進自己的身體裡。
許念貼在他胸前崩潰大哭,用所能想到的一切話語苦苦哀求對方。
這種彼此折磨的過程太過漫長,漫長到他開始以為男人不會放自己去救那個孩子時,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卑微到近乎哽咽的聲音,「別再傷我了,阿念。」
第79章 我在
陸文州還是打了報警電話,他是背地裡做的,沒讓許念發現。
從上車起兩人就沒說過話,許念一直盯著窗外,焦慮的啃咬著指關節,這是他兒時才有的毛病,多少年沒犯了。
下了高速車子駛入林區,夜路不好開,陸文州將速度控制得很慢。
許念心急如焚,嘴裡嘟嘟囔囔聽不清說了些什麼,神經質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
四年前,還是嬰兒的許芸將他從墜落邊緣拉了回來,給了他存在的意義,並讓他感受到撫養一個生命長大的成就感和快樂,至於許芸到底是誰的孩子這根本不重要,許念只知道,這個小小的女孩是自己的鎧甲和勇氣,沒有她,他會活不下去。
「到了以後你帶著孩子先走。」
許念語氣決絕,直視著漆黑的前路,彷彿在交代後事。
銀月如鉤,落在光禿的枝頭,如累累白骨,幽森恐怖。
陸文州沉默不語,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的愛人用生命去做交換,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哪怕,那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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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半,陸文強正坐在小板凳上給懷孕的妻子做按摩。
雙腿水腫,加上妊娠高血壓,讓這個本就柔弱的女人不得不依靠家人的貼身照料才能度過孕後期。
為此她的丈夫在半年前就已辭去了東奔西跑的司機工作,現任公司的老闆是位本家弟弟,她在婚禮上見過一面,對這位溫文爾雅的小叔印象很好。
夫妻倆的閒聊被一通電話打斷,文強看了眼號碼接起,神色瞬間變得凝重。
妻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有預感定不是好事。
掛了電話,文強說要出去趟,邊穿衣邊打電話喊住在樓上的母親幫忙照看。
妻子沒問什麼事,只是叮囑他多當心夜路。
文強穿好外套,彎腰在她額上留下一吻,身影匆忙的離開了。
聞舒在後半夜被渴醒,開了燈準備去客廳喝水,猛然間發現身側空空蕩蕩。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顧不得穿拖鞋,用力推開房間門,四處尋找哥哥的身影。
廚房、陽臺、浴室······哪裡都沒有,心頭莫名慌亂,就聽聞鈺在身後問:「小叔叔,怎麼了?」
聞舒轉頭看他,紅著眼眶,嘴唇囁嚅,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聞鈺立馬明白髮生了什麼,將他拉到沙發上坐好,又跑去主臥拿來聞舒的手機,「別急,您先給我爸打個電話。」
不巧,聞濤出門時走的匆忙,壓根沒帶手機,就算是帶了,眼下也不見得有時間去接。
此刻他正與兩名外科專家商討手術方案,患者腹部有三處刀傷,雖不致命,卻也是凶多吉少,他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從死神手裡將人給留下。
方案敲定,聞濤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