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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將臉洗淨,再用毛巾蘸幹,朱諾鼻尖被毛巾埋著,隨口悶聲一提:
「他是誰?」
很長一段時間,露西沒有回答。
「他名聲不太好。」她閉口不談名姓,只謹慎地說,「是兄弟會的人。」
朱諾臉色急變。
手一抖,毛巾撲窣落到地上。
下唇抿在兩排牙齒中間,露西沒敢看她。
明媚嗓音第一次出現黯沉的陰翳,露西強作笑臉,試圖說服自己,「不過兄弟會的人名聲都不太好,他們都是精英階層,是富家子弟,總有些人喜歡編些荒誕離奇的故事中傷他們……」
朱諾換好睡衣,回到床上。整個過程都沒開口,半晌過後才說:
「不要接近兄弟會。」
愈到句尾,聲音推得越重越緊,「你知道他們對林賽做過什麼。」
在被子底下瑟縮肩頭,露西口中仍不放棄聲辯:
「可林賽是自願的,所有人都這麼說。他們只錯在洩露了影片,就算林賽後來自殺了,也不能完全……」
朱諾閉了閉眼,夜燈的光印留進腦海,一下一下猝閃著。
「她不是自願的。她的死也不是自願的。」她低聲說。
露西掀起被角,嚴嚴實實掩住面孔,不讓朱諾窺探自己的表情。
朱諾雙手按著眼窩,把腫脹發熱的眼球也壓陷下去。連日來的菸癮、疲累、憂擾與精神重壓接連反芻,幾經咀嚼回溯,滋味更加深厚。
她閉著眼,久久無法入眠。
索性披衣下樓,室外空氣濕潤,充滿野生草木的鮮香。她徘徊片刻,一頭鑽入電話亭。
除了路德維希的辦公室,她不確定這臺公用電話能不能撥通別的號碼。
她做了一次嘗試,聽見幾聲嘟音,然後被人接了起來。
「我是朱諾。」她自覺報上名字。
唐納德警官剛出聲時猶帶惺忪,發到最後一個音節,睡意已然完全脫去:
「什麼事?」
眉心頂起來,又往下松。
朱諾問:「你認不認識霍恩警探?」
唐納德警官:「認識。」
朱諾迫切道: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我查查這個——有一個霍恩警探周圍的人,幾年前在a3盤山路段出了……」
她沒能講完整句話。
「你說是為替林賽找回公道,我才同意幫你。」
電話另一端衣料摩擦,唐納德警官可能坐起了身,語調回到低沉的狀態,「可過去了這麼久,你所謂的正義在哪裡?」
「……」
「現在你又要我去調查一個警探?」
「……」
「朱諾·皮爾斯,你到底在幹什麼?」
☆、32更新
她到底在幹什麼呢。
朱諾花了相對較長的一段時間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可是她得不出答案。
她在為國際刑警組織做線人,卻連路德維希所掌握的進度都無法全面瞭解。
她在為林賽伸張正義,可到了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她決心將謀殺艾薇的嫌疑人繩之以法,然而這起案件本身只基於一個尚未定性的假設。
唐納德警官說的沒錯。
其實她什麼也沒幹成。
手裡握著便簽紙,站在地址所指向的那座住宅門前,朱諾才暫時收斂思緒,竭力剋制自己心態穩定,低頭翻看卷宗裡潦草的筆記。
蓋的母親於八年前逝世,這所房子在蓋入獄之前兩個月,突然轉移到了一個慈善機構的名下。當時負責將蓋逮捕歸案的警察只專注於那間「殺戮工廠」,沒能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