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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對我好點兒,菲恩。」
弗萊敲了敲手指,松疏的骨節咯嚓響著。他忽地前傾上身,盯住菲恩的面孔,從嘴角開始皸裂一絲笑紋,「過段時間就是ncaa賽季了吧?當初你和爸爸定下的協議,是五年不能離開鳳凰城。這幾年你去紐約比賽,事實上已經違反了約定,對不對?」
菲恩只是沉默。
如果說朱諾是一顆水蜜桃,弗萊在他眼裡就象徵著血。他的聲音裡全是密實沉厚的腥羶氣,好似也結綴著濃稠血滴。只要嗅到他的氣息,筋膜皮肉從嶙峋骨架上散碎剝離的畫面就撞入視野。
菲恩低著頭,額發軟垂下來,擋住灰淡無光的雙眸。
他終於能做到不再發抖了。
似乎不太滿意他的反應,弗萊抬了抬嘴角,又說:
「要是爸爸不再默許你破壞規則,判定你毀約,你就沒法知道那個婊子葬在哪兒了。」
菲恩渾身劇烈一陣。
牙關死死咬合,他瞳孔驟然緊縮,有什麼東西在眼底深處迅速崩解。
「閉嘴。」
他低吼,肺葉急遽抽吸,像有一蓬火星點燃心臟,讓血管和神經幹燒皸裂。
「閉嘴——」他痛苦地重複了一遍,喉舌彷彿綴著血珠,有股腥熱氣息從肺葉激湧而上,燎灼得咽部辣疼,每發出一個音節都像撕扯著疤痕。
頸項被人猛然扼住,弗萊臉上的笑容依舊紋絲不動。氣管擠壓變形,幾乎要被強硬的力道碾碎。窒息感衝破大腦,僅存的稀薄氧氣迅速抽乾。
守在門口的兩個守衛聽到動靜,慌忙進屋拉開兩人。菲恩被死死按進椅背,生冷的電擊棍頂壓到脊間,迫使他全身的力氣乍然鬆弛。
他艱澀地喘氣,緊攥成拳的右手沉沉墜著。
「林賽剛剛來找過我。」
弗萊順暢自如地呼吸,掌心撫平揉皺的衣領,慢條斯理,不慌不忙,「聽說你有了個心儀的姑娘?」
菲恩全身一震。
「——想都別想。」
他霍地掙開重逾千斤的鉗制,一步撞到弗萊眼前,「不要看她,不要碰她,不要接近她,不然——」
「不然?」
弗萊兀立原位,眨眨眼沖他翹起嘴角,「看來你真的離家太久了,奧蘭菲恩。你忘了?連沾到我一根指頭你都會覺得噁心。」
彷彿企圖驗證自己的話,他探出指尖,作勢想要擦碰衣領上菲恩的手背。
菲恩立即狠狠抽開了手。
「回去看看你的信封,裡頭會有一張法院的傳票。」
以徘徊在兩人之間的音量輕淡說著,弗萊重新整理唇邊愉快的笑意,「成為陪審團的一員以後,你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菲恩霍然後退半步,狼狽地大口粗喘著,拼命壓抑湧至喉頭的嘔吐感。
離開藍森監獄,這份異樣感受仍堵在心口。
眼眶是熱的,指尖卻很涼。他腦中只剩空白,唯獨知道自己很不舒服。
他一定要擺脫碰觸弗萊時染上的血腥味。
跌跌撞撞走出橡樹灣,他機械地跨入車內,沿著馬路胡亂行駛。時速很快衝破八十邁,他也渾然未覺。
回過神來,眼前是體狀熟悉的宿舍樓。
他拿起手機,指節壓抑著發抖,敲出一串數字。
朱諾接起電話的時候,林賽正扶著牆面走出盥洗室。她彎腰撿拾散落腳墊上的手包,按住門把手的那一刻忽然回頭,深深地望了朱諾一眼。
她不明就裡,嘴唇稍動,正要出聲,門已在面前砰然合上。
「朱諾。」
電話裡傳出菲恩的嗓音,聽起來有什麼不太一樣。
「我在橡樹灣。從這裡到我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