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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冷嘴角上勾,扯了個笑。關於任開和危險他都料對了。
現在,木塔的窄梯上淋滿了油,比他設想的更兇險了百倍。
溫冷停下腳步,再次檢查了佩槍,以免擦槍走火。
他抬頭朝塔頂喊話:「覺空法師,上面無路可走,不如下來,你我聊聊,總能找出辦法。若要論道,我也能陪法師。」
高空傳來覺空的笑聲,「往上天堂無路,往下地獄百萬障門皆開,難道貧僧倒要往下去嗎?」
溫冷攀梯的聲音始終不斷往上傳去,覺空嘆氣道:「施主明知有險,何必硬闖呢?不如就此止步。」
「我若不上去,法師肯下來說清一切,告訴我今晚是為誰打的掩護,那人現在又在哪兒嗎?」溫冷不急不緩反問。
「難道施主聽到了,看到了,就是真相了嗎?」覺空在意指溫冷可能永遠不會獲得真相。
溫冷無奈道:「聽聞和眼見可能都不是真相,但真相肯定不懼聽聞和眼見,哪怕梵祖講經也還會透過聽聞和眼見來說法。」
聽到和看到即便不實,也還是基礎,也還有很多方法獲得真相。
覺空突然大喝:「施主,貧僧是即將坐化之人,地獄無門你也要闖嗎?!」
溫冷腳下不停,他摸了摸指尖殘留的滑膩,心下嘆息,坐化,是帶著所有秘密一起自焚的那種嗎?
他加速登塔,並朗聲道:「我不入地獄,誰入。」
第76章
等到溫冷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只見高塔之上,覺空手持火燭,香油一路滴淋,畫地為牢將他圈入其內。
油跡如水,泛著些許燭火微光,勾勒的圓形內,覺空盤膝而坐,僅穿著單薄的僧衣,目光寂寥,視所見為無物。
在他身後的角落裡,袈裟,僧鞋,念珠,還有些世俗之物手機、鑰匙等一一摺疊、擺放整齊。
溫冷停在了樓梯口,沒有再靠近,他盯著覺空手中的火燭,保持著適當距離,以免刺激對方做出過激行為。
形勢緊迫,溫冷決定先穩住覺空,拖延一陣再談其他。
他緩緩開口:「幾天前,我見過覺中法師。」
溫冷邊說邊觀察對面,只見覺空微抬起頭,望向自己。溫冷頓時心落了一半,只要方丈還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就好。
「這些年過去,想必師兄對我成見更深了。」覺空話語中夾著嘆息。
溫冷搖頭,「覺中法師說方丈聰明絕頂,悟性又高,且向道之心堅韌,比一眾師兄弟都強,他很能理解當年師父對你的偏愛。」
覺空的臉上神色變換,溫冷能清晰感到他驚訝的反應中夾雜著許多複雜情緒,這就好,他需要覺空將注意力完全從火燭上移開。
「沒想到師兄對我會有如此評價。」覺空頓了頓才道:「他既說了這些,當年又何必與我爭搶衣缽,堂堂梵門高僧又何至今日落魄至此。」
「因他覺得你在世俗諦上的修行有偏頗。」溫冷平靜地轉述覺中法師的話,「他從沒有反對師父領你進梵門,但他不認為你適合當靈梵寺的方丈。」
覺空聽著聽著忽然激動起來,「靈梵寺在我手裡才從一個普通寺廟發展到今日全國數得上號的大寺,若他覺中來做這方丈,今日靈梵寺不會與師父在時有什麼不同!」
溫冷眼見他身體前傾,呼吸起伏,顯然是忍不住爭辯了兩句。
溫冷點頭安撫覺空,同時環顧四周,「方丈,你選擇了浮屠塔而不是藏經閣,是捨不得寺裡那些典籍吧?當年前任方丈將衣缽傳於你,看起來沒有看錯人?」
覺空微微一笑,「覺中師兄就從來不信師父會將衣缽傳於我。」
燭火搖曳,將深夜的塔頂映照得幽暗深秘。
溫冷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