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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他們還是最純粹的朋友關係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親密的時刻;而如今他們中間橫亙著那些曖昧的意外,真的能夠如尋常的朋友那般同枕共夢嗎?
陳其初甚至有一種想要奪門而出離開的衝動,想告訴厲乘雲他還是不留下了,但是那樣顯得太過於心虛了。
陳其初幾乎是以一種逃避的心理磨磨蹭蹭地在衛生間裡呆了很久。而他洗漱完回到臥室的時候,臥室裡的大燈已經關掉了,床頭留著一盞溫柔晦暗的小燈,顯然是厲乘雲為他留的。
厲乘雲似乎已經睡著了,陳其初進門他沒有任何動靜,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挪動到了靠牆的一邊,身邊顯然是為陳其初留下的位置。
安靜的臥室裡只有他和厲乘雲的呼吸聲,陳其初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然後關了燈。
雖然厲乘雲的床是雙人床,但是畢竟受限於狹小的臥室面積,而且是公司配套的傢俱,再怎麼是雙人床,也不會有太大,所以對於兩個成年男人來說難免會有點拘束,再怎麼想隔開一些,距離還是很近。
陳其初躺下的地方似乎還殘留有厲乘雲的體溫,很熱,彷彿是厲乘雲的懷抱。黑暗之中,厲乘雲灼熱的呼吸彷彿近在耳側,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黑夜裡顯出極其強烈的存在感,陳其初彷彿感覺那熱度從他的耳側一直蔓延到他的心臟,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陳其初在黑暗之中睜著眼,久久不能夠入睡。
厲乘雲的呼吸平緩而規律,彷彿於他來說,陳其初的留宿真的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朋友的留宿,他是坦蕩而清白的,只有陳其初心懷鬼胎,心虛得睡不著覺,用黑暗掩蓋住他那些難以平復的躊躇與遊移。
第21章
在厲乘雲這裡留宿的這一夜,陳其初已經做好了睡不著的準備,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一整夜。
但是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也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其實很快就睡著了。
但是睡著了其實還不如不睡著。
陳其初做了一夜無比凌亂的夢。
他最初夢見的是他和厲乘雲還在讀高中的樣子。
他夢見他們一起坐在他們常去的小花園的花壇邊上,兩個人一起用耳機聽著歌,一起看一本內容非常晦澀難懂的書,都沒有說話。書放在兩人的膝蓋上,風很安靜地吹著,把書頁吹得翻了起來,他們不約而同地伸手按住書頁,以免被風吹亂,不經意間指尖碰到一起,彷彿是某種訊號,讓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對方。
夕陽在厲乘雲的面孔上留下一種異常動人的光影,光影在他的臉上分割出明暗不一的色塊,勾勒出厲乘雲清峻的面容,映照出他永遠平靜無波的眼睛,那雙眼睛注視著陳其初,陳其初也同樣注視著那雙眼睛。
然後他們的臉在夕陽下越靠越近,直到他們的唇觸碰到一起,那是一種極其虛幻的、無法形容的觸感,厲乘雲那雙幽深的、湖面一般平靜的眼睛,此刻彷彿泛起了波瀾。放在倆人膝蓋上的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到地上了,風不再安靜,將書頁吹得嘩嘩作響。
陳其初很清晰地知道這是夢。
儘管小花園是真的,一起看一本書是真的,夕陽與風都是真的,指尖的觸碰甚至也是真的。
但是那個吻是假的。
他和厲乘雲的青春年少裡,並不曾存在過這樣的吻。
在陳其初意識到這並非真實存在的場景之後,落在地上的那本書突然地燃燒了起來,火光將紙張全部都化為灰燼,然後風將所有的灰燼都吹走,這並不存在的親吻的場景,也和書一起化作了灰燼,被風全部一起被吹走。
虛假的場景散去之後,陳其初又夢到了那些真實的碎片。
他夢見纏在自己手腕上的鎖鏈,夢見厲乘雲按在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