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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眼睛都捨不得移開,閃著亮晶晶的光,裝著身邊的那個人,連體嬰兒似的並排走著。
兩個人回家牽了狗出來。喻勉帶著卡門,肖亦歡帶著拉德茨基,二人二狗慢悠悠地散步在冬日的尾巴。
「卡門,來,看著邊。好,好狗狗!」喻勉開始引導卡門展現更多的好行為並給獎勵,以此來減少壞行為出現的次數。
遛拉德茨基的時候,喻勉可以走神開啟全自動模式,讓這條會看紅綠燈的小胖狗幫忙帶路。但遛卡門就不能這樣了,他得眼觀六路,防紙團、防菸蒂、防垃圾袋;還要耳聽八方,躲小孩、躲男人、躲舊日主人。
肖亦歡牽著拉德茨基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在身後同他一起走著,偶爾會出聲提示,但不會過多幹涉。
路燈下,路過的小區底色是夜幕的深沉,萬家燈火點綴其中。前方的商圈是不肯入夜的人間繁華。道邊的枯樹尚未回春,乾燥的枝椏沉睡著,抬頭看像是畫筆在天空上勾勒出的墨痕。
他們和狗狗們的影子因為走動忽而是長的、忽而是短的,重疊出好幾個,在地面上以不同的形態交織。他們和小狗踩著彼此的影子向前走著。
喻勉微微偏過頭,對肖亦歡說:「我覺得,我現在很平和,但又覺得心潮在起伏。」
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不是什麼旁的東西,只這些平凡的、溫暖的感受就夠了。
而他現在,已經擁有了。
「好巧哦!」肖亦歡將手攏在唇邊,說悄悄話那樣,「我也一樣。」
此刻,他們有旁人體會不到的、秘密的感受,共享只屬於彼此的時刻。
臨近商圈,能夠看到一些攤販在路口售賣小吃。肖亦歡被路過的冰糖葫蘆小車吸引,帶著拉德茨基一起湊了過去。
「您這冰糖葫蘆怎麼賣啊?」肖亦歡問。
攤販答:「二十塊一根。」
「二十?!」肖亦歡攥緊狗繩,連連擺手後退,「打擾了,打擾了。」
他腳下「噼裡啪啦」地飛速撤退,誇張地受驚似的抱緊了喻勉的胳膊,「夭壽啦,夭壽啦!怎麼會有一根糖葫蘆賣到二十塊錢吶!」
喻勉掃了眼攤販的方向,「你想吃冰糖葫蘆?回家,我給你做。」
「這你都會?」肖亦歡驚訝道。
喻勉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某種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默默地壓下自己已經翹起來的尾巴,謙虛道:「這個操作很簡單、很傻瓜的,大家都能學會,就是懶得做、費時間而已。」
他彎曲手臂,讓肖亦歡能挽著他,「走,我們去買點水果。山楂需要處理也不好買,今天應該來不及了。但草莓、獼猴桃、橘子還是好弄的。」
肖亦歡摟緊了喻勉的臂彎,嬌笑道:「那老闆你的冰糖葫蘆怎麼賣啊?這麼好吃,不會要我賣身才給我吧?」
「嗯,」喻勉輕輕笑著,接戲道,「我的東西可是很貴的,小可人兒。」
只是他演技不佳,一句流氓臺詞說得文質彬彬,完全不像是欺男霸女的貨色。
肖亦歡小聲叫得悲切又銷魂,「啊我被這個悲慘的世道壓得翻不了身,只能給男人賣身換一口糖葫蘆吃。」
那眉頭嘴角皺出誇張的苦相,逗得喻勉肩膀都微微發顫。
二人買了好幾種可以做成冰糖葫蘆的水果,在小狗輕快的爪子蹬地聲裡回到了家。
綠色的獼猴桃、紅色的草莓、橙色的橘子瓣、紫紅色的葡萄、米白色的香蕉段。好巧不巧的是,平日裡不好買的山楂今天也讓他們逮到了,拎了紅彤彤的一兜子。
各色水果被丟進檯面上有果蔬清洗功能的小型洗碗機裡,喻勉開啟他雙開門的大冰箱,搬出來許多輔料、又配齊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