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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探索時不是那麼順利,許夢冬眼裡有濕潤的淚水,卻咬緊牙關不肯喊疼,反倒是用一雙水冽的眼睛目不錯珠的看著譚予,彷彿是獻祭。
然而那一瞬間的裂痛還是令她急急抽了一口氣。
大腦空白半晌,又緩緩吐出,努力仰首去咬譚予的肩膀,聲線像拉扯到極致的風箏線。
她說:「譚予,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
譚予的手指埋入她汗津津的發:「我知道,我知道」
怪就怪那時的譚予太年輕,太稚嫩,初上決鬥場,他一邊心疼她,一邊又忍不住誘惑地只顧使蠻力,攻城略地。
都怪他,一切都怪他。
譚予在後來的許多年無數次自責,許夢冬那時明明已經做好離開他的決定了,他卻沒有讀出她眼裡的另一層。
眼淚並非全然出於愛意。
那分明是決絕的告別。
他其實一點都不瞭解許夢冬,一點都不。
從前是,現在也是。
啪。
暖黃色的檯燈亮起,照在譚予的側臉上,映襯他高挺鼻樑和額角的汗水,他將許夢冬扶起,在她腰後墊一塊枕頭,然後將寬大手掌覆在她纖細的腳踝上,另一隻手握緊她的前腳掌,幫她按一按,揉一揉。
許夢冬疼得七扭八歪:「我二十六,虛歲二十七,又不是七十二,怎麼這麼容易抽筋啊」
做完的餘韻還沒消散,氣還沒喘勻,腳趾就抽筋,疼得瞎哼哼還能有更煞風景的事嗎?
「你就不能輕點兒麼,」她把鍋甩給譚予,用另一隻腳踹他肩膀:「都賴你,搞起來就沒命似的,你乾脆弄死我得了。」
譚予垂著眼,抓住她作亂的腳。
「嗯,我的錯,怪我。」
等許夢冬好些了,他起身穿了外套,去隔壁房間點開燈,隔壁房間是空的,堆放雜物和快遞,他在一堆快遞箱裡翻出一個大的,拆開,裡邊是泡腳桶和中藥泡腳包。
「今早送來的,我給忘了。」
他去煲水,熱氣騰騰的開水慢慢注滿木桶,中藥包丟進去立馬泛出苦澀藥味,許夢冬皺眉頭:「喝中藥喝多了,一聞這味兒我三叉神經都疼。」
「那也得堅持,」譚予握住她腳踝,不費勁兒把她整個人拖到床沿來,「咱們這邊太冷,我媽說你體寒,多泡泡腳。」
許夢冬小心用腳尖點著熱水,抬頭逗譚予:「你知道[我媽說]這三個字是雷區吧?」
「什麼意思?」
「就是媽寶男的常用句式。」
「隨你怎麼說,」譚予看許夢冬滿臉拒絕,伸手試了試水溫,確定不太燙,幫她一點點把腳沉進水面以下,「給我扣帽子,你最擅長了。」
譚予當然不是媽寶男,他那麼幸運,生長在多少人最夢寐以求最羨慕的家庭環境中——父母都是讀書人,有讀書人的豁達明理,卻沒有讀書人的迂腐和故步自封,譚予懂事以後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由自己做主的,從小時候書皮要包什麼顏色,到研究生畢業以後毅然決然地回鄉,譚予父母從沒有任何干涉,你覺得好,那就好,孩子總要長大,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許夢冬的兩隻腳晃啊晃,於水面盪起波紋,她的笑四散在嘩啦啦的水聲裡,如同將聲線也沾上濕漉漉的尾調:「咱倆的事兒,你和叔叔阿姨說了嗎?」
「說了。」
「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唄。」譚予這樣回答。
如何實話實說的呢?
許夢冬盯著牆上的譚予的影子。
他會告訴自己的爸媽,我和鼕鼕重新在一起了,但是我們只是談戀愛,將來一定會分手?
他會給譚父譚母打預防針,說我和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