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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靜了,默默看著她。
「沒結婚的時候,我也和你父親去過野外,」她朝殷朔年說著,眼眶泛紅,「小年,你和小冉能活下來,真的很不容易。」
小妹的爸爸嘆了口氣,揉了揉妻子的肩膀,朝殷朔年說:「待會記得去看看你爸。」
吃過飯,小妹的爸爸洗碗,殷朔年則帶著談逸冉出門去墓園。
「怎麼走?」談逸冉站在路邊,圍好圍巾,只露出半張臉。
殷朔年掃了輛腳踏車,長腿一跨,騎到談逸冉面前,滿臉都是溫柔的笑意。
小雪紛飛,兩人驟然想起許多年前的高中時光。談逸冉坐上後座,環著殷朔年的腰,在鏟過雪的街道上,緩緩往市郊的墓園而去。
雪天路滑,殷朔年騎得很慢,路過高中母校時,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在馬路邊笑鬧著,去公交站等車。
時過境遷,從前只有一塊站牌的公交站,如今也修建起了雨棚和廣告牌。
談逸冉看著那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嘴角滿是笑意。
「唉,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下巴擱在殷朔年肩膀上,「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殷朔年蹬著腳踏車,避開過馬路的學生,駛入下一個十字路口。
「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順著風吹到談逸冉耳朵裡,「你每天坐在我旁邊,還邀請我一起回家睡覺,給了我那麼多機會,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是嗎?其實是一見鍾情吧,」談逸冉用手指繞他的耳朵,笑著打趣,「畢竟我見你第一眼,就暈在你懷裡了!是不是嚇了你一跳?」
殷朔年臉上沒什麼表情,耳朵卻立刻紅了。談逸冉肆無忌憚地笑起來,笑聲被風吹得很遠,翻過學校的圍牆,吹進那一排生出新芽的樹上。
黃昏時分,市郊墓園。
斜陽將滿山的墓碑投射在水泥地上,墓園正中的位置正在播放經文,三兩前來悼念的親屬行走其中,穿過肅穆的墓碑。
兩人各買了一束白花,殷朔年領著談逸冉上臺階,一直走到快到山頂的位置。
談逸冉已經記不太清具體的行列,他斜斜往右上方看了一眼,就見一個身穿灰色短羽絨服的女士站在墓碑前,躬身獻上一朵白花。
殷朔年腳步一頓,目光同樣也落在她身上。他遲疑片刻,牽著談逸冉走到父親的墓前,發現這位女士祭奠的,正是自己的父親。
這位女士年紀大概五十來歲,扎著一頭利落的馬尾,鬢角處橫生出許多白髮。她穿得非常樸實,肩上挎著一個大容量的帆布包,米白色的包身上印著紅色的幾個大字——荒野生存協會。
殷朔年少見地對陌生人主動,迎上去便問:「您是我父親生前的同事嗎?」
女人緩緩從回憶中抽身,轉頭看向殷朔年與談逸冉,遲疑地點了點頭。
「你是?」
她的視線停留下殷朔年的臉上,有些訝異,「你是殷華的兒子?」
女人轉過身,朝兩人介紹自己,「你們好,我是荒野生存協會的前會員,也是你們父親生前的好友,我姓劉,你們叫我劉阿姨就好。聽聞你們在海上失聯了四十多天,最近才回國……嗨,我也是聽朋友傳的,今天到這附近辦事,就想著來看看老朋友。」
劉阿姨將談逸冉認作了殷朔年的弟弟,但談逸冉也懶得解釋,於是朝她簡單說了海難的事情,給殷朔年的父親獻上兩朵白花。
殷朔年躬身在父親墓前拜了拜,三個人望著那張嵌在墓碑上的黑白照,一時相顧無言。
「多虧了父親教給我的知識,」殷朔年沉聲說,「沒有他,我們現在不可能活下來。」
劉阿姨嘆了口氣,「你爸爸在天上保佑你呢,」她推了推眼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