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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沒有說話,他忽然想到了季商。
一週前,季商回來吃飯的那個晚上,第二天他出門上班的時候和桑落定好了下週日去摘柿子。
也就是今天。
桑落不知道季商是不是知道他定的日子是七夕,但仍然為此而開心。
但現在,他卻沒辦法開心。
「餵?聽沒聽到我說話?」許公主提高了聲音,「去不去給個準話啊。」
桑落回過神:「好。」
「行,」許公主說,「六點鐘我去接你,順便一起吃個飯。」
「不用,」桑落說,「我去接你,你想吃什麼?我訂餐廳。」
許公主笑了一聲:「喲,轉性啦?行吧,那你來接我,餐廳我一會兒發你。」
「嗯。」
「對了,穿好看點,別給我丟人。」
桑落:「……哦。」
結束通話電話,桑落收到許公主發來的餐廳名稱——seeg。
看到那個名字,桑落整個人忽然僵住。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避免自己頻繁地想到季商,避免那種讓他難以呼吸的難過,但剛才到現在不過兩分鐘,他就想了好幾百次季商,完全不受控的。
桑落也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什麼,有些哭笑不得。
這家餐廳是去年六月開的,在濱江南岸的一條船上,據說那裡的河鮮很是美味,用餐時可以欣賞日落江景,也可以欣賞沿岸夜景。
桑落去過一次,在他去年生日的時候。
他在那裡從太陽西斜等到華燈初上,都沒有等來季商,一個人面對滿桌的佳餚,因為情緒不佳,一口都沒嘗,之後他也沒再去過。
畢竟是七夕,這種完美適合小情侶過情人節的餐廳必然火爆,桑落最後還是動用了桑榆的人脈,才搶到了臨時退訂的位置。
這幾天桑落渾渾噩噩,沒怎麼吃東西,也沒怎麼睡覺,到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桑落愣了好一會兒。
頭髮亂得像雞窩,眼神也沒有光彩,下巴上更是起了一層胡茬。
這樣出去,許公主八成會嫌他丟人。
於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點,桑落去健身房裡的跑步機上跑了半小時,然後剃鬚,洗澡,換衣服。
吹乾頭髮之後,桑落用髮膠將額前略長的頭髮往後抓了抓,換了身顏色鮮艷的扎染襯衫,配淺色牛仔褲,腳上則是一雙白色鞋面橘色鞋底的板鞋。
拿起洗澡前脫下的那枚綠寶石腕錶時,桑落有一瞬間的猶豫。
季商就是在這個時候給他打的電話,看見螢幕上的名字,桑落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一直到電話即將自動結束通話,他才恢復呼吸,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季商說他工作在收尾了,要來接桑落。
冰冷的錶帶在桑落手中變得溫熱,他卻說出了冷淡的拒絕,說他不想去了,太熱了,他只想待在家裡。
季商沉默了片刻,然後說:「好,那等太陽落山我來接你去吃飯,我訂了餐廳。」
他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好聽得幾乎讓人難過。
「不想吃。」桑落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深呼吸,「我有點困,想睡覺。」
大概是聽出他嗓音中的低迷,季商沒有勉強:「那你睡一會兒,醒了和我說,我再去帶你去吃飯。」
桑落說好,然後結束通話電話。靜立片刻,他的視線從虛空逐漸聚焦於鏡子裡的自己。
乾淨,整潔,非常帥氣的一張臉,只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太開心。
桑落盯著鏡子看了十幾秒,然後提起嘴角,擠出一個還算有生氣的笑容,然後微笑著,將那枚綠寶石腕錶重新戴在了左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