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南柯子(第1/2 頁)
秦望回了宮,皇上倒沒罰他,只說讓他下次出宮前一定要說一聲,只是秦望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時候,殿內的人都是生面孔。
“鄭培呢?”
鄭培被打的渾身是血,趴在院子裡像一攤爛肉,秦望進門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那是他最心腹的鄭培。
秦望把人弄進屋,又叫了御醫來,直言救不回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御醫素來被敬重,哪裡受過這種氣,只是這小霸王比起其姐有過之而無不及,誰又敢得罪呢?御醫唯諾應下,提著藥箱,一轉頭便換了一份不忿的面孔。藥童跟在後邊想幫忙,正對上御醫的眼神,一下子又把手縮了回去。
五月來得極快,秦歌眼傷未愈,雖有好轉,但雙眸仍是蒙著一層紅色的陰翳,身上的傷大多已經癒合,只是腿上和肩上的還需精心調養,否則會留下固疾。
秦歌上書請求離開莊子前去參加秦忠的婚禮,在秦歌的堅決請求和一眾皇子的幫助下,皇上應允了,只是皇上只允許秦歌觀禮,責令兩個隊全程護衛。說的是護衛,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防備秦歌過時不歸。
五月初七,天光晴好,萬里無雲,是個嫁娶的好日子。
新嫁娘姓陳,單名一個瑜字,是宮中的秀女。父親五品,兄長六品,家中只她與兄長二人。婚期前日,陳瑜已從虢州來到錦州,暫居明國公府名下的一個小別院。
婚儀安排在皇上賜給秦忠的宅院之中,雖離明國公府也不遠,但總歸不是在一處了。秦歌由人引著到秦宅的時候感覺心口不太舒服。引路的是秦軍舊部,叫王二進,最敬佩大將軍秦戎和秦勇。
秦歌路上受了不少冷言冷語,若非秦歌攔著,初桃早就叱罵王二進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竟連個看座的都沒有。秦歌何等尊貴的身份,腿上還有舊傷,竟是生生站了半個時辰。就是站也叫些不相干的人推來搡去,好似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似的,倒不像來賀喜的。初桃懷裡抱著賀禮,也護不住秦歌,只能隨著秦歌在人群中隨波逐流。
“別說了,康姑姑不在,武叔又忙忠大哥的婚事,府中自然雜亂,我站一站也無妨。”秦歌回握初桃的手。她的掌心水浸浸的,左腿微微發抖。身子自然靠著初桃,又不肯將全部重量都壓在初桃身上。
秦歌帶著帷帽,手裡是韓濟深給的少年遊,捏的藥瓶已經溼潤了,在掌心膩滑地打旋兒。
她雙手顫抖,廢了半刻鐘才將那顆小小的藥丸倒進手心,還得趕緊捏住免得掉到地上,初桃墊著秦歌的胳膊,無聲垂淚。
秦歌將藥服下,當下並沒有什麼作用,只覺得喉頭發乾,秦歌這才發覺,站了這麼久,竟連一盞茶都沒有。一刻鐘之後,身體的痠軟消失了,左腿的傷也好似消弭了一般似的。秦歌取下白絹,入目極亮,讓秦歌不自覺抬起手遮擋陽光,抬手才發覺原是帶著帷帽。
秦歌小心翼翼撩起帷帽,入目所及非常清晰,好似連二門旁邊那棵迎客松上幾根松針都看的一清二楚。雙耳中也漸漸積蓄起嘈雜,吵嚷得叫秦歌心生煩悶。
“郡主你沒事吧?”初桃看秦歌蹙起眉頭問道。
秦歌擺擺手,突然感覺一陣暈眩,眼前景象流轉,好似眨眼已是萬萬年。
秦歌看見秦勇一身棗紅襴衫,長髮盡數梳起,戴著自己相送的金冠,朗月清風,一手背在身後緩步朝自己走來。
“二哥,”秦歌抬起手。
秦忠扶住秦歌的手臂,扶著秦歌往內院去。秦歌緊緊攥著秦忠的袖角,將栩栩如生的松鶴延年的繡紋揪得皺皺巴巴的。
扶著秦歌坐下,秦忠才到外間斥責下人。
下人嘟囔了一句,“是夫人的吩咐。”下人口中的夫人是秦武的續絃,閨名記不清了,在宮中被主子賜名青英。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