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詩舊伊(第1/2 頁)
雍和九年除夕,宮宴如期舉行,因有男有女,故而在宮門安排了一眾宮人一一接待,貴眷下了馬車,步行至宮門,將名帖交給宮門的司贊女官,女官會指派一宮人全程跟隨支應。各家的大人公子也有大監一對一支應,決不會發生任何敗德的事。
入得宮門,大監會將男子引入外宮的長樂殿,女眷則是內宮的承福殿,按照座次一一入座,雖繁卻不雜。
此時,皇宮裡的孩子都聚在鳳鸞宮,秦歌和李宸綸在院裡用米珠射樹上僅存的枯葉,李宸緯李宸紹兄弟倆在殿內投壺,柔儀帶著柔倩和柔佳家家酒。
皇后剛從內室出來,一身明黃鳳袍,金燦燦的,長髮綰成牡丹髻,帶著九鳳擷珠金釵,雙鬢垂下長長的赤金牡丹和合如意步搖,後腦簪著栩栩如生的牡丹絹花,牡丹下是篦形金鑲寶石的後壓。
秦歌與李宸綸在外邊未曾注意,殿內的人皆是一怔,皇后並不在鉛華上過分用心,素日只是淡妝,今日受眾命婦朝拜,故而精心打扮一番,雍容華貴如滿月一般。而皇后身上也展現出了素日不常見到的威嚴,與眸中噙著的慈愛在混在一起,像是廟裡的菩薩一樣帶著普度眾生的佛像。
最先說話的是大公主柔儀,她的目光緊緊跟著皇后,“母后,你太好看了。”其他公主皇子也連忙應和,李宸綸聽見殿內嘈雜忙進去湊熱鬧,看見盛裝的皇后,嘴張得老大,“母后,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
“就你嘴貧。”皇后嘴邊盪漾開笑容,叫合歡拿桌上的雲片糕賞給李宸綸,好堵上他的嘴。
時間差不多了,皇上來接皇后了。皇上一身明黃的圓領龍袍,胸口繡著一條盤在祥雲裡的金龍,更顯精神。
眾人都落席月已上中天,月光粼粼,灑在桌上柔和皎潔。
秦歌坐在一眾貴女處,年長些的端的一個端莊自持並不說話,只用帕子掩著小口偶爾吃一點東西,年幼些的嘰嘰喳喳的像是一群小麻雀似的。秦歌不耐聽這些聒噪,也不想開口制止掃了大家的興。她撐著腦袋忍耐了一會,不顧柔倩阻攔徑直離席了。
秦歌坐在湖邊,看著湖面上突兀的一個大洞,今日大宴,宮人破冰取魚,留下這個洞,黑漆漆的,神秘又危險。
秦歌沒帶初桃,自己一個人坐在湖邊,風有點涼,秦歌不自覺抱緊了胳膊。背後突然一重,一件寶藍的斗篷壓下來。
“怎麼自己坐在這?”李宸緯給秦歌披上披風就坐在了她旁邊。地上涼,冰的李宸綸一激靈。“快起來,”李宸緯去拉秦歌,卻見秦歌腿下一方海棠紅,正是秦歌的斗篷。
秦歌開啟一折,分了一半給李宸緯。秦歌畏寒,斗篷續的很厚,兩個人坐在上面軟綿綿的。
“你作為皇長子不應該好好交際嗎?怎麼到這荒涼地方了?”秦歌緊了緊斗篷,用斗篷將自己裹緊。
“我想著你畏寒,初桃那丫頭又總是丟三落四的,就想著給你送個手爐,鄭更去了卻跟我說你離席了,我只好來找你了。”
“手爐呢?”秦歌伸出手,蒼白的手指尖紅腫,指尖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怎麼凍成這樣?”李宸緯將秦歌的手合在自己掌心,溫暖的掌心接觸到秦歌冰冷的手指,李宸緯不禁打了個寒戰,他輕呵一口氣,輕輕地搓著秦歌的手。
“我要手爐。”秦歌強調道,但也沒把手抽回來。
“我又不怕冷,手爐當然是在鄭更那。”李宸緯聲音很低,有些粗啞,許是在變聲期,並不好聽,她屈指在李宸緯掌心撓了一下。李宸緯手縮了縮,略有些惱怒,“別亂動。”
李宸緯怕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而另一邊,飄零夫人挺著八個多月的肚子,跽坐在席上,因著有孕的緣故,她的腳有些麻了,左腿像是被一把牛毛細針一下一下地刺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