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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媽送飯都是一個人來,這次正好碰上休假,她跟媽媽說想一起見見小時候認識的叔叔阿姨們。長大後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眼前的福利院與記憶中那個破舊陰濕的地方大相逕庭,奧運年後銀城經濟高速發展,帶動周邊幾個縣鎮大辦特色旅遊,公共場所修得十分體面。
福利院有兩棟小樓,是十年前翻修的,裝了空調,添了操場,教室和宿舍佈置得乾乾淨淨。餘小魚一問院長,這麼個小地方居然有一百多個孩子,數量比二十年前翻了一倍,不是被熱心群眾撿到抱來的,就是被父母大半夜遺棄在附近的。
「我們這除了政府撥的資金,也有社會人士捐助,很多有錢人生意做得大,家裡人經常搞慈善積德。」
院長辦公室的牆上掛著錦旗,玻璃櫃擺放著與捐助人的合影,有商人、本市官員、來參觀的外國友人,餘小魚一張張瀏覽過去,目光不經意停在一個相框上。
她拉開櫃子,把那張照片從相框裡抽出來。幾個五六歲的小朋友捧著書本站在鏡頭前,穿著不合身的羽絨服,表情拘謹,他們身後是位優雅的女士,燙著捲髮,戴著素色圍巾,溫柔寧靜的目光穿越時空,落在餘小魚臉上。
背面寫有一行鋼筆字:趙柏霖女士於2005年12月11日捐贈圖書150冊。
「這是當時副市長家的親戚,經常來給小朋友送書,我們都認識她。」
院長阿姨嘆了口氣,「不過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她就去世了,據說是跳樓死的。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和氣的一個人。」
餘小魚皺了皺眉,輕輕道:「那她家裡得多難過啊。」
院長知道她爸爸也去世了,就沒再提這事,牽著她來到書櫥前,「這兒還有照片,你慢慢看,阿姨跟你媽下去給小朋友發午餐,等下微信叫你吃飯啊。」
「這些是被領養的小朋友名冊嗎?」餘小魚指著櫃子最下面一層問。
「對,是紙質存檔,因為我們國家領養政策很嚴,這些年只有二十幾個孩子被領走,2010年以前的材料都在這,現在都用電子版了。」
院長走後,她坐下略一思索,抽了幾本相簿出來。
等差不多翻完,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發現漏接了媽媽的電話,這會兒已經快一點了。
餘小魚把材料塞回原位,挎著小包蹬蹬蹬跑下樓,食堂熱騰騰的飯菜香味飄過來,她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土菜館裡。
老師們都在院子裡等,餘媽媽叉著腰數落:「你這孩子,在樓上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呀!」
她吐吐舌頭,「我上廁所去了,媽媽我們快走吧,餓死了……」
土菜館離福利院只有十分鐘路程,在養老院後面,她以前和家人探望完養老院裡的外婆,常常在這裡吃一頓。
包間裡冷盤熱菜已經端上來了,圓桌中間擺著一個大花籃,藍紫色的鳶尾花十分鮮艷,枝葉上帶著露水。
餘小魚不由抿起嘴角,摸了摸柔嫩的花瓣。
早上睜開眼睛,床頭也放著一束美麗的鳶尾,插著「to y little fish」的手寫小卡片。
每天都有。
「阿姨,好久不來,你們店每張桌子都擺花啦?」
老闆娘正在給客人們一個個盛殺豬湯,笑吟吟地抬頭道:「是啊,現在政府搞精準扶貧,我們家和花農有協議。還真別說,花送來都新鮮得很,客人拍照發小紅書也好看。」
「原來是扶貧助農的花呀。」她的手在花籃裡搜尋著。
「你找什麼呢?」餘媽媽奇怪。
餘小魚果然在花籃裡找到了一張同款卡片,不過是空白的,印著花店聯絡方式。
「沒什麼。」
她搖搖頭坐回去,拿小勺子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