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頁)
有個男生眼看不妙,趕忙對戴昱秋說:「兄弟,我們什麼都不明白,怎麼就吵起來了?先走了啊,你們聊。」
一人帶頭,其餘的人紛紛拎包開溜,裝作無事:「家屬在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彈指間,偌大的包間走得乾乾淨淨,留下一桌殘羹剩飯。
空調的冷氣幽幽吹著,餘小魚起了層雞皮疙瘩。
程堯金把投影機關了,扔回包裡,「戴昱秋,你學法就學出這個德性?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你管我怎麼弄到手的,去告啊?你爸還不知道你跟我談了四年,異地劈腿自己妹妹吧。你飛來波士頓求著要跟我睡覺,你妹發微信要你回去陪她,你就這麼狠心刪了?不會吧,我有這麼大魅力嗎?還是你心思都在幾把上,睡不到她就要來睡我?」
她用尖尖的黑色指甲戳著他胸口,「未來的大法官,法律禁止的你不敢做,沒規定的你做得可開心了,是不是?你怎麼有臉叫我回國把我介紹給你爸?我告訴你,今天沒鬧大,是我發善心,你要敢再纏著我,就不是讓你當眾丟臉這麼簡單了!」
她拽著餘小魚,高跟鞋噠噠走出幾步,又折身,抬手指著謝曼迪:「你也悠著點,別使什麼歪心眼。別人不知道你的小九九,我知道,沒說出來罷了。」
戴昱秋氣急敗壞地叫道:「你真瘋了!她怎麼惹到你了?」
「夠了!」謝曼迪忍無可忍地呵斥他。
餘小魚聽到程堯金用方言罵了一句髒話,頭也不回地攜著她往前走,「以後離那女的遠點。」
出了酒店,夜色漸濃。
程堯金深吸一口氣,看到自己身邊還有人,嘴角扯了扯,眼圈有些紅。
餘小魚搶先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大排檔,在你住的地方附近,你餓了吧?」
她點點頭,快步走到樹下,背對人群開啟煙盒。
一星火光在黑暗中亮起,煙霧籠出虛幻的大千世界,車水馬龍皆為塵粒。
餘小魚在十米開外的花壇後等著,婚宴快散場了,陸續有賓客坐車離開,幾個中學生勾肩搭揹走向繁華的步行街,彷彿不知道什麼是憂愁。
酒店門前冷清下來,過了一會兒,出現一個黑色身影。
謝曼迪挎包走下臺階,後面跟著換了旗袍的沈頤寧,神情凝重,與平日判若兩人。沈頤寧拍了拍她的肩膀,謝曼迪甩開她的手,一句「憑什麼管我」順風飄了過來,帶著哭腔。
剛才包廂裡那麼一鬧,新人夫婦不會知道了吧?
餘小魚覺得沈頤寧這個繼母當得真心累。
程堯金也看到了她們的爭執,掐滅煙走過來,「這兩人倒是有意思。」
這時她的凱迪拉克開到了路邊。餘小魚一上車,就給司機看地圖指路:
「您要是還沒吃晚飯也可以找一家,那條街全是餐館。」
餘小魚是土生土長的銀城人,家中值錢的唯有戶口本,從小開葷就是去平價大排檔。
程堯金心情不好會喝酒,她熟門熟路的找了家啤酒暢飲的:「我請你啊。」
初秋的風從江上吹來,掠過一片建築工地,帶了涼絲絲的灰塵味兒,不遠處傳來機器運作的咣啷聲。
露天棚只有他們一桌,晚間休息的工人們都在屋裡吹電扇喝酒。店主端來一盤蒜泥拍黃瓜,和冒著碳火氣的烤串,用餐巾紙包著串把兒,牛羊肉和雞翅刷著秘製醬料,紅辣辣香噴噴的,濃重的椒鹽味燻得人冒汗。
程堯金問她:「你喝嗎?」
「喝。」她不假思索地道。
程堯金給她倒了一杯黑啤,「我看你心情也不好。」
「嗯。」
餘小魚捧著杯子嘗了一口,苦苦的,不酸,有股很淡的咖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