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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穿著那件萬年不變的黑t，可能被她吐槽太多了，這次袖口沒有挽上去。

許瞳總覺得他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打球和打人一樣都有一種——有點狠有點兇還很平靜的感覺，但當他目光從球上移到她身上，下意識地瞥了她這一眼，又極快低下頭去，但眼神中，透出了點驚訝、慌亂，還有點點……不好意思。

因為她叫他「老公」嗎？

他不知道女孩子叫很帥的動漫人物之類也可以叫老公嗎？

許瞳是個很會的女生，見他看了這麼一眼就立刻不看了，繼續打球，但好像還是有注意她這邊的，許瞳比出兩根食指在空氣裡給他畫了一個愛心，眨了眨眼睛，唇角微揚。

結果。

許瞳都沒想到。

下一桿，李仞直接打偏了，打得十分、無比的亂七八糟。

許瞳：「……」

圍著的年輕男女都笑爆了，還有人打趣「嫂子殺傷力真的好強」。

許瞳坐在撞球桌旁邊的椅子上，旁邊還站了一個很年輕的妹妹，拍了拍她的肩，一臉羨慕又好奇地問，「姐你到底怎麼能談到這樣的。」

許瞳抿了下唇，望向李仞。

李仞調整了一下，已經恢復自然了，他那張冷臉也起到很大作用，看上去剛才的失誤完全不存在，杆杆進洞。

「我也不知道。」許瞳撐著下巴，拿了旁邊的奶茶吮了一口，想了想也不太自信地，「可能就……做你自己好了，想兇就兇，想吵就吵。」

她回憶——自己對李仞實在也不算好，哪怕表白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追人，還能追出盛氣凌人來。

「不過，我們也沒有完全算談上了。」許瞳小聲補充。

「怎麼可能，你不知道仞哥以前是什麼樣，那是真狠，你是大城市來的吧？我們越小地方越出狠人……」女生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李仞隱隱掃過來的目光，立刻閉口不說了。

這人話那麼少，耳朵居然這麼好使。

許瞳有點不開心了，輕輕白了他一眼。李仞當作沒看見，無辜地擺正了球桿。

「哎，那都過去啦。」女生坐到了許瞳身邊，看著仞哥繼續打球，他左臂纏著繃帶，動作很狠，但還有一種破碎感。

女生看了兩眼，轉向許瞳，許瞳無所謂擺了擺手，示意她隨便看，隨後清清喉嚨，抬高一點聲音，確定李仞能夠聽見，「其實我主要是覺得他——」

隨後湊到女生耳邊，壓得非常小，悄聲地說著。

女生被許瞳逗得花枝亂顫。

李仞打球間隙，忍不住看過來，抬手，壓了下眉骨，走近一點。

許瞳繼續靠在女生耳邊，什麼都不說，就一下一下地動著嘴唇。

嘿嘿。

你不是耳朵好使嗎。

就不讓你聽見。

……

「仞哥。」

從撞球室回去一路上，一掃許瞳來前的不開心。

她喊完，又搖了下頭，自己糾正自己，「哦，不，仞爺？」

李仞：「…………」

求你，別說了。

豬肝色的臉真的很可愛。

許瞳忍不住，抬手捏了他臉一下。

李仞很高，側過臉去躲。

許瞳覺得今天真的對他深入瞭解了不少，心情很不錯，踮起腳尖想要再捏，李仞又躲開。

許瞳又去，兩人打打鬧鬧折折騰騰半刻，李仞實在忍不了了，抓住了她愈發肆意囂張的手，食指和拇指扣住她細細的腕子，將她按到了牆上。

「別鬧。」

這裡離家裡已經很近了，是一條狹窄逼仄的陰暗小巷，沒有一點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