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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麼嬌生慣養,淋不病的。」朗尼說:「除非你堅持借把舊傘給我。」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好了。」世華想,能在車子裡聊聊天也好,反正她還未有睡意。
朗尼搖頭擺手:
「你開車?我一時還不想死,我叫計程車好了。」
「我有了很多年駕駛執照。」世華嗔道:「不信給你看!」
「執照不用看,你撞死過多少人的紀錄我倒想看。」朗尼仍站著。
世華好氣又好笑:
「我還想收你的花,沒打算撞死你。你得把性命留下,嘗嘗頭一次送花給活著的女人的滋味。」
「有什麼滋味?收花的又不是我。」
「朗尼!」世華雙手叉著腰:「你不想送便別送了!」
朗尼看她雙手一叉,腰還是那麼細,僅堪一握。
「想不到女人生過孩子腰還可以那麼細。」朗尼從她的纖腰看到美腿:「還有,腿還那麼好。」
孫朗尼真的不懂跟女人說話的。
「孫朗尼,你不肯哄女人的,是不是?」
「世華,時辰未到,未有這個需要。需要時,你做我的老師,你來教我。」朗尼終於再度坐下。
世華的心仍然憂鬱,朗尼既這麼說,便不像有打算追求她的意思了。
「我知道你懂的,你戀愛經驗豐富。」朗尼在思索著:「你那句什麼『瘦郎未老,何事傷心早』把阿祖弄得神魂癲倒。」
「孫朗尼,你全忘掉你的中文了?」世華嚷道:「是『瘐郎未老』,不是瘦郎,那是納蘭性德的詞。」
「庚郎瘦郎,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不會解。」朗尼說:「都告訴你我是不解風情的了,將來娶不著老婆啦!」
「有見阿祖嗎?上週一他和太太上了我的節目。」世華說。
「沒見很久了,都十年啦。」朗尼回想:「他娶了誰?顯然不是你。難道施維亞復活?」
世華記得,朗尼是第一個把報紙連著夾報架跑到校園草地上告訴她施維亞的死訊的。
「對不起,我不應開施維亞的玩笑,阿祖好嗎?」
「很好。終於,他快樂了。」世華帶著自憐的心情向朗尼報導好訊息。
「當年施維亞四處勾搭男生,阿祖受傷得像死了一樣。後來,你入學了,把他弄得活起來了,興奮得他,迫不及待的把那什麼瘦郎未老給我看。」
「是『瘐郎』,不是『瘦郎』。」盛世華重申。
郎尼又笑出他的大板牙,他像頭六英尺二英寸的可愛大白兔兒:
「他那時,真是整個心向著你呢,忽地你又跟程安雄好了起來。阿祖真倒黴,沒人好想,惟有想施維亞了。」
「郎尼,我是不能代替施維亞在阿祖心中的位置的。」世華說。
「盛大小姐,別替自己的花心打圓場,你在校園拍過多少拖,我一一記得清楚。」
盛世華清算他:
「你,孫朗尼,是惟一沒跟我約會的男生。」
朗尼搖著頭:
「那時不敢,現在也不敢,你的男朋友大多了,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女朋友。」
「呀,那混血兒,她怎麼了?」世華約略記得。
「當時我們是同年,她急於嫁,我沒錢娶,那便不了了之。」朗尼似乎半點唏噓都沒有。
「她怎麼了?」世華問。
「幾年前我到美國開會,碰到了她。胖了三十磅,看上去比我要老十年。」朗尼說。
世華從他的話中察不出他的內心,朗尼是個把自己包藏得很緊密的人,世華的直覺如是。
世華腦海中漸漸浮現起那混血女孩的模樣,她本來就是豐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