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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直以為,在音樂上有天賦,聽覺一定比較出色。
但今晚才發現,自己真正強悍的是嗅覺。
段若軒傾身吻上來的時候,她先是聞到了啤酒的清涼,然後是胃痛沖劑的苦澀,房間裡空氣近乎停滯,洋桔梗淡淡的香,在不斷發酵四散。
還有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的陳舊紙張的味道。
她猜,應該來自於房間角落堆成小山的曲譜,長久不動,怕是要發黴了。
。
段若軒的吻先是輕飄飄的,蜻蜓點水一樣,好像是看她沒有抗拒,才循序漸進的深入,鎖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專心。
兩人之間還隔著個抱枕,段若軒不耐煩一般,一把扯下來,扔到一邊去。這下,秦?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了。
他的手覆在她的側腰,細細地,認真的,描摹她被旗袍勾勒的盈盈腰線。
力道越發重,氣息也變得渾濁。
小小的房間,頂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長交疊。潮濕混亂的氣息裡,秦?終於受不住了,試圖推開面前的人。
再吻下去,一準要出事。
「段驍,停下吧。」
她一開口,聲線像浸濕的棉絮,又柔又細,成了撩火的助燃劑。
段若軒很受用,非但不鬆開手,反倒偏頭覆上她的側頸,涼而軟的舌尖小心舔舐她耳後的軟肉,呼吸不穩:
「不停。」
秦?全身都繃緊了,像一把拉到極致的弓:「不行,真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平時清潤年輕的男聲變得低而啞,不緊不慢地在她耳畔挑逗:「你猜,我剛去藥店除了買藥,還買什麼了?」
秦?:「」
她實在沒多餘的腦容量去處理段若軒的攻勢,他的溫度,他的熱氣,撲在她身上的每一處,激起一片顫慄的同時,也燙的嚇人。
滿腦子都是該如何拒絕,如何體面又不傷人的拒絕。
身體的每一寸,都在叫囂著,她並不抗拒屋子裡的這個男人。
明明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軀體,熟悉的一切。
可惜。
可惜。
世上最殘忍的兩個字,莫過於可惜。
可惜他們中間隔了三年,隔了一道天大的傷疤。
可惜她不能自欺欺人,假裝那道傷疤不存在。
「段驍」她聲音染上了失落和哀求:「求你。」
男人的手立刻就停了。
秦?突然發現行得通,磕磕絆絆地小聲補充:「對不起我是有點衝動,我沒想那麼多,做這件事應該有個過程吧,就像就像以前,我腦子好亂,我也怕你會後悔,我不想」
她察覺到,扶著她腰側的那隻手鬆了,掌心離開,重新變得冰涼。
段若軒眸色沉沉,盯著她:「你說清楚,是不想做?還是不想和我做?」
秦?腦子轟的一聲,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又讓他回憶起不好的事情了。
她橫下心來,噙著眼眶裡將掉不掉的眼淚,與他四目相對:
「只想和你。但不是現在。」
如同多年前他逼她親口承認心意那樣。秦?很堅信,所有的擁抱,親吻,彼此交付,都要以情愛做基礎,要確定對方的感情是明朗的,是清楚的,明明白白把愛意攤在面上。
否則只會讓這段感情往懸崖裡滑。
所以她要叫停。
她無比清楚,自己對段若軒依然有愛,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而減弱,反倒像是釅厚濃醇的罌粟,催得她愈發上癮。
但她無法確定他的心意。
他的屢次接近,試探,撩撥,到底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