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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牛哥一路走下高臺,趕到進場口的位置,剛好是徐小巖上場的時間,徐小巖來不及多說,只拉著許喃到一邊,急急喘了口氣把那個位置的情況說了一遍。
顧慮著許喃的心情說得小心又委婉。
許喃理解了,他摸摸弟弟的頭,笑道:「沒關係的,我哪有這麼脆弱啊!」
徐小巖有些小情緒地嘟囔:「本來就是,你後來都不來看我了。」
這個話題在兄弟倆之間向來無解,許喃只裝作沒有聽見,拍拍他的肩:「好了,快去比賽吧,你們隊長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嗯,那我先去,」徐小巖走出兩步,忍不住又回頭,「哥,晚上一起吃飯嗎?」
許喃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加油,拿個冠軍回來。」
徐小巖默然,幾次欲言又止,但又什麼都沒說,轉頭小跑去了球場。
男生如今生得高大,但依舊像是個小孩子,自以為把情緒藏得很好,實際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許喃悠悠嘆了口氣,也沒離開,就倚著進場口默默地看。
徐小巖十歲那年被領養,在福利院也就待了半年都不到的時間,對徐小巖來說,分離是從被領養的那一天開始,但許喃知道,分離是在他第二次去看徐小巖的那天。
徐小巖被領養的那天,徐家夫婦對許喃說,有空多來陪陪小巖,你永遠都是小巖的哥哥。
許喃把這句客套話當了真,每個星期放假都要去徐家看徐小巖,那個時候徐小巖還叫許小言。
徐家夫婦對他的到來也歡迎,端出家裡的水果招待,許喃恍惚間甚至以為這是一個新家。
直到那天離開,徐父漲紅著臉遞給他一張紙條--
阿喃,小言為了你在學手語,總是在練,也不愛說話,叔叔就希望他能像個正常小孩長大,他才十歲,叔叔沒本事,但也希望給他一個嶄新的人生。
雖然經歷了這麼多變故,但許喃打小學習成績就好,也聰明,往後的日子裡,許喃總是會想起那張紙條。
他想,如果他有能力,許小言就不用改名字,不用跟著別人生活;往前,他會想,那天他為什麼自己從車底爬出來,為什麼要面對車外的世界;再往前,他為什麼要提前做完暑假作業,如果沒有做完,父母就不會給他獎勵,更不會有一家三口的出行……
徐小巖一直覺得是因為養父母拘謹的態度傷哥哥年少時脆弱的自尊心,總是想要做那個牽橋搭線的人,想要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好。
許喃又怎麼會不知道徐家夫婦的好呢。
在福利院這麼多年,許喃見過太多被領養家庭退回,或者養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虧待養子的例子,能遇到一個真心對待養子的家庭真的不容易。
比賽很激烈,哪怕許喃看不懂。
記分牌的分數不斷增加,兩邊的分數不相上下,徐小巖的表現也很亮眼,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在賽場上揮灑汗水,每一次進球得分都會和隊友擊掌,會和許喃,父母揮手。
場邊男孩女孩的加油,尖叫響作一片,熱烈的氛圍充斥在每一個氧氣因子之中。
許喃想,至少徐父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做到了。
他給了許小言一個嶄新的人生,一個叫徐小巖的人生。
臨到比賽尾聲,許喃站得腿腳發麻,他上一次站這麼久,還是高中和老師說要退學,老師恨鐵不成鋼,罰他站了好幾個小時。
許喃垂眸笑了笑,果然是被這青春場給影響了,總是要想起一些少年往事。
比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比分的差距已經拉開,曲大比對面高出了二十分。
最後一個罰球,是徐小巖的,男生站在罰球線的位置,衣襟被汗水打濕,臉頰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