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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才是那隻騙人的小狗。」馮樅陽喃喃自語道。
「什麼小狗?」俞樹拉了拉他的手指,沒明白他突然說這話的意思,剛不還說「誤入歧途」嗎?
馮樅陽回神,垂眼看向俞樹勾著自己的食指,道:「不騙人。」
再抬頭,檢票處已經開啟了通道,工作人員開始檢票了。
他鬆開俞樹的手指,對他說:「說好的,陪我去。」
俞樹瞧著他,發現馮樅陽其實挺孩子氣的,他好笑地將手臂抬起,伸出小拇指道:「拉鉤蓋章,一百年不許變。」
「幼稚。」
「說誰呢?」
他倆相視一笑。
目送俞樹檢票進站後,馮樅陽才轉身出了火車站。
火車行駛沒多久,俞樹坐在車上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從社群派出所打來的,說是他母親方蘭被人騙了錢,今天中午回來後,就和他繼父起了爭執,現在一直賴在派出所不肯回去,讓他過來接人。
俞樹給派出所的警員說,自己現在在火車上,明天清晨才能過去。
警員無奈,因為又聯絡不上他家的親戚和他媽的朋友,只得讓他媽在派出所過了一夜。
一路上火車顛簸,俞樹坐在硬座的最裡,望著窗外漆黑一片,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幾人的呼嚕聲也隨之此起彼伏。
他突然想起兒時,方蘭帶他第一次乘坐火車去c市時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雖然還小,可卻烙在了記憶深處,總能在午夜偶爾竄入他的腦海。
車內的光,折射在漆黑的車窗上,映著過道上擠滿的站票人群。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雙手緊緊地扒著硬座上的套皮,生怕過路的行人來來往往將他撞倒在地。
他的母親不知道去了哪裡,剛才還說要給他買一桶泡麵吃,可轉眼人就不見了。
直到火車到了終點站,年輕的母親還沒有過來接他,他順著人流往下走,走著走著就哭了起來,看來是他媽媽不打算要他了,準備把他丟棄在這個陌生的城市。
最後火車上的人都走完了,他就站在那個空曠又冰冷的車站口,列車員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了他,以為是走丟了的孩子。
列車員將他帶去了警衛室,並廣播播報尋人啟事,似乎等了好久好久,方蘭才遲遲出現。
她應該是中途後悔了,又轉回身來接他。
就像後來好幾次,方蘭將他丟在福利院門口那樣,最後還是帶回了家。
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不是隨便收養的小狗、小貓,還是怕他餓死在街頭吧。
如果當初不是方蘭心軟,他現在可能就真成了一個孤兒,或者……已不在人世。
火車到站後,幾人各自道別。俞樹乘坐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車,趕了回去。
到派出所的時候,正好是清晨六點多。
他站在門口,望著大廳裡那個躺在長椅上的中年女人,依舊是那件她最喜歡的紅色長裙,原本精緻的妝容也糊了全臉。露出的手腳,都做了漂亮的美甲。
看來,她應該是滿心歡喜地想和那個男人私奔的吧。
俞樹嘆息一聲,他的母親方蘭此時就像是那飛入燭火裡的撲蛾,不顧自己,不顧身邊的人。
或許,他從小不敢接觸異性,也來源於方蘭的不安定因素。
他背著包走進派出所,走到長椅前,他伸手拍了拍方蘭的肩膀。
「媽,起來了。」
方蘭從渾渾噩噩中醒了過來,半眯著眼就看到了俞樹。
她一下子情緒就上來了,起身撲進她兒子的臂彎,就大聲地哭訴了起來。
「兒子,媽媽好苦啊!他們怎麼都那麼壞了……明明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