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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夜晚,人類最親密的肢體接觸,男人和女人肉體間最緊密的契合,除了容貌,他們熟悉了對方每一寸肌膚,每一種細微的反應。男人的體貼,女人不是不感激;女人的溫順,男人不是不心疼,然而,沒有言語交流,更沒有心靈的交流,他們就像偶然被困在同一個空間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始終都是陌生的。
但是,童恩心裡很清楚,對那個男人的記憶,已經像紋身一樣刻在了她的心臟、大腦以及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以至於當他們重逢後的第一次握手,僅僅是手指的短暫接觸,也使得童恩的心臟顫抖不已。
鍾嶽,這個讓她心儀的男人。她愛上他,真的只是源於對那個男人無法剝除的記憶嗎?當想到他有可能就是六年前買走她初夜的那個男人時,自己的恐懼和慌亂是那麼真實。
此刻,躺在宇豪的床上,靠在兒子身邊,童恩明白自己在恐懼什麼了。
近情情怯,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愛上了鍾嶽,她愛上了。真真切切地愛上了,那麼甜蜜幸福的感覺還留在她的腦海中,她怕失去。
沒有人教過她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上帝總是毫無憐憫地把她仍到栽滿荊棘的岔路口,無論她選擇哪一條路,都必定被扎得遍體鱗傷。
曾經的五個夜晚,無論賦予它多麼堂皇的理由也改變不了他們買與賣的關係。在這其間,無論他們之間起了多少情感的變化也無法拉近他們懸殊的距離。這一點,張曉棋當初就已經十分清楚了,當時的鐘嶽想必更加清楚。
六年後的今天,他們短暫的愛情能夠包容曾經的一切嗎?他們的愛有多深?情有多厚?深的能夠抹平彼此帶來的所有傷痛,厚的足以填平那條橫亙在他們之間鴻溝嗎?
她的害怕和恐懼是真切的。
不是沒有想到過重逢。在長達九個月的孤獨中,很多次,她想到過重逢,想像過真正面對他會是什麼心情。在九個多月的漫漫長夜鍾,她覺得自己已經把答案想的非常清楚了。
她是誰?為什麼要獨自熬過這艱難的九個月?
對於他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張曉棋,永遠都應該是隱形的,永遠都不能和他們生活在同一片陽光下。
這就是答案,一個無情的,冰冷的,無法改變的事實。
在這九個月裡,她經歷了她人生最艱難的一次蛻變,一次從心靈到身體的徹底蛻變,當她在產房裡把項鍊掛在兒子身上那一刻,她就在心裡把張曉棋埋葬了。她作為童恩即將踏上美洲大陸前,她還曾經去張曉棋最後生活過的地方憑弔過她。
之後的五年,童恩從未再想過重逢這兩個字。
而命運偏偏又一次以這種形式讓他們相遇了,面對今天的愛和曾經的痛,讓她情何以堪。
從看到那條項鍊到現在,她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在這幢大房子裡機械地走來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面對鍾嶽深情的目光,她無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像以前一樣的回視他。面對宇豪,聽著他一聲聲的童阿姨,她更無動於衷。
但是有一件事她很清楚,她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親口告訴鍾嶽,她就是六年前把自己出賣給他的那個女人。
所以,她在等,等一個決心。
第六十七章遲疑
當童恩在樓上摟著宇豪在往事和現實中百感交集、愁腸百結時,鍾嶽就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耐心地等著她。
在被童恩婉言拒絕了幾次之後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鍾嶽對今天晚上的期待使他一整天都很振奮,想不到一頓晚餐的時間全被兒子佔了去,自己至今還只輪到在客廳裡等待。等就等吧,這麼多天都等過來了,這一會兒算什麼?鍾嶽太清楚自己兒子睡覺的速度了,最多十五分鐘,就睡得跟小豬似的了,就算他今天比往常興奮,半個小時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