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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像中了魔似的點點頭,慢慢地轉回身,走上臺階,又回頭看了一眼,轉身消失在黑洞洞的樓門裡。
她機械地走到公寓門口,機械地找出鑰匙,開啟門,機械地扔下提包,連衣服都沒換,和衣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整夜,她做了無數的夢,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雜亂無章地反覆出現在夢中。
一大早,頂著兩隻大大的熊貓眼來到辦公室,坐在桌前,大腦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可還是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然而,就在剛才,許卉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澆醒了她。不是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是她不敢理清自己的思緒。
事隔六年了,她把不堪回首的往事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不想想起,也不願想起。五年前她狠心告別了剛剛病癒的母親,告別了她的學業,告別了張曉棋,決然地踏上了美洲大陸,為的就是徹底忘掉過去。童恩,是她給自己取的英文名字,down,中文意思是黎明、振作,她決心重新振作,重新開始她的人生。五年的留學生活,她把自己埋在書堆裡,埋在艱苦的工作中,努力地忘記過去的一切,努力地開始新生活。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地想重新開始,她的心始終像一個清心寡慾的修女,沒有任何男人讓她動過心。
鍾嶽,六年來第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本以為終於可以聽從自己的心,終於可以重新去感受心靈的顫動,然而,當昨晚面對他深情的眼睛,她突然害怕了,突然不敢面對自己的心。
戀愛中的女人,許卉說的話在她耳邊迴響著,自己真的還可以戀愛嗎?
六年來,她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心,她覺得她的心丟了,丟在了六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天,丟在了那個兩層的小別墅裡,丟在了那個有著一雙大大眼睛的小臉旁。因為她太努力想忘掉那一切,可是,那一年已經深深地留在她的記憶,刻進她的心裡,所有她就連帶著把心也丟掉了。
&ldo;它來了,不管我們承不承認,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們誰也無法逃避這種真實的感覺。童恩,我沒有更多的請求,只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別躲我,讓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成為朋友,試著瞭解我,好嗎?&rdo;
鍾嶽的話像雷聲在她耳邊轟鳴,面對鍾嶽的真誠,童恩第一次感到自己原來是這麼的自卑。
&ldo;我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rdo;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問自己。
第五十一章拒絕
星空酒吧,昏暗的燈光下人影綽綽,除了如泣如訴的薩克斯之外,沒有其他酒吧那種嘈雜的人聲和震耳欲聾的音響。
一個面容疲倦的男人出現在酒吧門口,他環視了一下人頭攢動的舞池,微微皺了下眉頭,習慣性地朝靠窗的座位走去。
中心吧檯前,調酒師一眼便看到了這個男人,不由也微皺了下眉頭。這個客人他太熟悉了,是這個酒吧的常客,但從不連續出現在這兒,他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出現一次,每次都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對星空默默地喝著紅酒,而且每次都喝同一種酒。調酒師對他的習慣早已爛熟於心,雖然他們從沒有交談過,但卻似乎有了一種默契。
看到男人坐在他慣常的位置上,調酒師迅速調好一杯紅酒,親自端著朝他走去。
&ldo;今天好像人很多啊。&rdo;看到調酒師把一杯紅酒放在面前,季思明揉了揉發漲的額頭隨口問道。
季思明的臉色很不好,眼角周圍隱隱發青,神態十分疲憊的樣子,這就是調酒師皺眉的原因,他還從來沒見過季思明如此精神不佳。
&ldo;秋天來了嘛,酒吧最旺的季節,年年都是如此,冬眠前的瘋狂。&rdo;調酒師瞟了眼舞池裡摩肩接踵的人影,笑笑說。他輕輕地拍拍季思明的肩膀,手往斜前方一指,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