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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毀掉林紓,並非她所想。
她還是挺感激當初林紓肯要她的。
她們只是母女情淡薄而已。
她從來就不討人喜歡。
宋萸垂眸吸了吸鼻子,把錢揣進口袋裡。
太冷了,這裡人生路不熟的,不知道能去哪裡度過今晚,但此時此刻,宋萸不想在林紓家附近徘徊,會顯得她可笑?又可憐,真的像個討債的拖油瓶一樣。
宋萸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她把頭垂著,沒注意到在身後?不遠處,有一輛黑色豪車不緊不慢地跟著。
過年了,大半夜的馬路上車輛稀少,路上也幾乎沒什麼人。有的只是酒鬼,和?無家可歸的人。
成黎望著車前玻璃上降落下來的碎花,對坐在後?面的少年說:「少爺,下?雪了。」
這是新年以來,首京的第一場雪。
宋萸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著她的時候,腳步越來越快。
難聞的酒氣?,越發逼近過來。
半夜流落街頭的少女,貌美?得令人垂涎,酒鬼還沒勾搭到少女的肩膀,就被體型魁梧的人從身後拖走。
然後?——
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搭在宋萸肩上。
「宋萸?」
儘管力度很輕,宋萸還是狠狠嚇了一跳,她心?跳急促地轉過頭,見到了能讓她瞬間安心的人。
「真的是你。」路政意外般。
宋萸看著他,愣愣的:「阿政……」
哭腔沙啞得,路政眯起了雙眼,眸光仔仔細細地端詳宋萸紅通通的眼尾兒,鼻尖紅紅的,臉上也有點紅的痕跡,不像是凍的。
打她了?
路政陰鷙垂眸,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給?宋萸一圈圈圍上,聲音剋制:「下?雪了,要多穿一點。」
宋萸唇瓣微顫,抬頭看他時,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路政彷彿沒看見,又脫下寬大的羽絨服給宋萸披上,還有手套。
他的手大,宋萸的手小,手套給她戴著鬆垮垮的。
路政在收緊手套釦子時,看見宋萸細白的手腕上,有被用力掐過的痕跡,還有很深的指甲印。
一瞬間,凌冽的戾氣?從路政臉上滋生,他指腹反反覆覆摩挲著宋萸細嫩的手腕。
「手怎麼了?」他抬眸,眼珠子漆黑深沉:「她打你了?」
「不是的……」宋萸搖頭,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想假裝沒事,想說不要緊的,但哭腔洩露出她的脆弱,她沒任忍住撲到路政懷裡,小聲啜泣。
路政抬起手,擁住了宋萸,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此時漫天飄雪,落到他們頭髮上,披了薄薄的一層白,有一種就這樣相擁到老的感覺。
雪落在路政薄薄的眼皮上,融化成水,他低垂著眼眸,聲音很輕地哄:「別哭了,眼淚會凍住。」
宋萸從他懷裡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睛裡全是水,淚光盈盈,可憐得能揉碎人心?髒,路政拿出手帕,溫柔而冷靜地替她擦掉眼淚,說:「姐姐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宋萸濕漉漉的眼睫一眨,望著路政俊美?貴氣?的臉,才想起來小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我不放心你啊。」路政半真半假地認真道?。
宋萸一怔:「啊?」
他們說話時撥出來的冷冷白氣?,交融在了一起,親密得彷彿氣?息相融。
「開玩笑?的。」路政神色一鬆,輕描淡述道:「其實我剛好路過看到你。」
宋萸還是有些糊塗:「你不是去找你父母嗎?」
「找了啊。」路政邊說,邊伸手掃了掃宋萸頭髮上的落雪,低頭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