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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願望是任逸能幸福。
為此?,她怎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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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知道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會在哪一天戛然而止,能做的只有在那一天到來後不被擊倒,繼續堅強地生活下?去。
自從阿婆病倒後,沈樂綿便開始頻繁往返於新城和椿鎮,週末更?是直接住在病房裡,兩張床並在一起,拉著老人沒有知覺的手指入眠。
除此?以外?,她還找了份圖書整理的兼職,說白了就是給?校門口書店的張伯打小工,每天早上幫張伯進貨,晚上收拾書攤,一天能賺二十塊。
要是有人問起她多大,她就報十六,正好?可以工作的年紀,反正鄉下?習俗都是虛兩歲,她也沒撒謊。
靠著這份工作,沈樂綿從沒動過那張卡的一分錢。
她在用她的方式替任逸分擔。
少年永遠都是在磨難中?成長,日子一久反而不覺得這是磨難,漸漸趨於平常,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口頭說的「早已不在意」,還是會隱約有復燃的趨勢,酸酸漲漲湧遍全身。
日復一日,思念釀成了綿柔的酒。
偶爾小酌一杯,更?多的時間還是藏於土下?。
轉眼間,寒假到了。
沈樂綿徹底離開了椿鎮,帶著大包小包來到任逸租的出租屋。
她這一段時間幾乎沒見過任逸,畢竟她週一到週五都要上學,任逸又每天工作排到爆滿,哪怕是週末也沒個歇息。
不過還是碰見過一兩次的,基本是下?雪的週末夜晚,沈樂綿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
病房的病人很?多,陪床也很?多,有的時候空氣流通差,就會有人把窗戶開條縫,再?裹著大棉襖睡覺。
阿婆的床位正好?靠窗,沈樂綿比她還近。
所以最冷的那幾天裡,任逸總會夜裡摸黑進來,把沈樂綿裹成一個蛹。
他們的對話也極其有限。
如果被吵醒了,沈樂綿就會軟綿綿地喊任逸「哥」。
而任逸只會低聲對她說:「睡吧。」
出租屋是合租的,在地下?室,分為三套,有公共的衛生間和廚房。
除了任逸以外?,其餘兩套分別住著一對年長夫婦,還有一位帶女兒?的年輕媽媽。
這一片基本都是給?病人家屬租住的,離醫院距離近,價格又不至於讓人付不起,自然硬體設施就差些。
任逸本來是打算讓沈樂綿住學校,畢竟他一成年男性,單獨和妹妹睡一屋不像話。
誰知小女孩的媽媽卻提出把位置讓給?沈樂綿,說她本來就很?少回來,近期她老公做手術,正好?打算去醫院陪住一陣。
「小孩與小孩也有共同語言,」女人說,「讓她倆做個伴兒?吧。」
沈樂綿便這麼住了下?來,她睡下?鋪,妹妹睡上鋪。
所有人都很?歡迎她的到來,因為沈樂綿嘴甜又懂事?,不光主動承擔了白天的衛生問題,還給?他們準備飯菜。
他們三戶是老的老小的小,打工的打工,上學的上學,平時直接買便宜盒飯買慣了,廚房基本就是倉庫。
現在有了人做飯,三家分著攤菜錢,是既省錢又得滋味,最重要的是整套出租屋有了煙火氣,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家人似的。
「我老婆子傻了八年了,兒?子快五十還是個光棍,現在又癱瘓在醫院,你說我哪能不管,」最裡戶的田爺爺擦著眼淚說,「我有時候就想啊,我怎麼這輩子就沒個乖孫女呢,我真的是唉!」
人生就是這樣?,前一秒你還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人,後一秒就會發現這世上的不幸太多太多,又怎能簡單